飘天文学 > 王妃她人狠心善 >第240章 壁画
    虞牧林见他那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真是欣喜万分。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猜测,很可能是因为虞岱群还活着,所以才导致自己无法承袭龙气,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

    而现在,他终于要死了。

    于是便也不嫌弃那丑陋的样貌,欣然将耳朵贴到了他的嘴边。

    “那,那东西,就……就在……”

    虞岱群突然开始抽气,声音越发的不明朗了。

    虞牧林将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到了他的话语上,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

    巨大的痛楚从后背上传来,他阴鸷的脸孔上疑惑和震惊永久定格,拼着最后的一丝力气想要回头看一看。

    到底是谁下的黑手?

    但安樱雪已经拔出了匕首。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虞牧林想要大喊,想要咒骂,想要再多活一会儿。

    可他也只能无声地长大了嘴巴,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就“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安樱雪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她不是怕捅那一刀,而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万一虞牧林也像一些王公贵族一样,因为怕死而贴身穿着什么软甲之类的,那今日她和虞岱群必死无疑。

    这本就是一次孤注一掷的冒险。

    虞岱群轻咳了两声,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安慰她道:“你做得很好。”

    这当然不是什么回光返照。

    安樱雪刹那间的怔愣之后回神,低头看着手上的鲜血,木讷地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虞岱群深深地喘息了两下,才重新看向她,满意地笑问:“你在家乡的时候剥过兔子吗?”

    当然。

    安樱雪的母族驰骋山林草原,族人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勇士。

    “是的,陛下。”她说。

    虞岱群最后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虞牧林,道:“把他的皮割下来,尽量完整一些。”

    安樱雪心里咯噔一下。

    感觉浑身的血液从指尖一直凉到了脚底。

    混了冰渣似的。

    她费力地剥去虞牧林的衣衫,在虞岱群的指导下在他的开了一道口子,然后一点一点地隔开筋膜,最后像从豆荚里挤豌豆一样将他拖了出来。

    一个犹自温热的人皮筒子就这样躺在虞岱群面前的地上。

    “帮我,穿上它。”

    他艰难地扶着地面撑起身体,缓缓地挪了过去。

    阮星河的身后,一颗三丈宽的石球快速地朝他碾压过来,和隧道摩擦发出的轰隆隆的声音像是打雷一样。

    他飞快地迈动双腿,和生命赛跑。

    亮蓝色的光芒在他眼中闪现,两道光柱分别扫过两旁的石壁。

    突然,左边一个天然的缺口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个很好的躲避之处!

    只要藏身其中,等这颗石头滚过去,那么就可以安稳度过眼前的危险。

    但是这缺口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似的,高矮只到他的腰间。

    蓝色的光照进去,不过二尺深,根本钻不进去一个成年人。

    他奋力奔跑着,眼看离那个缺口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他毅然向它跑了过去!

    难道他要舍弃双脚来保命吗?

    要知道,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即便是一个健康、行动迅捷的人也未必能安全地出去。

    可阮星河没有犹豫。

    他在缺口前背对着石壁站定,然后迅速蹲下去。

    只见他的胸口忽然塌缩,就连脖子也一同塌如了胸腔。

    即便如此,他竟然还可以灵活地移动身体,向后快速地退入了那个缺口。

    几乎就在同时,那颗巨大的石球夹杂着雷鸣的声音轰然而至,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和手背滚了过去!

    好险!

    躲过危险的他仍旧灵活地从缺口里出来,然后快速舒展身体,仿佛刚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看了看刚刚石球滚走的那个方向,漆黑的隧道像是一个吃人的怪兽。

    他立即转身,向刚刚跑来的方向走去。

    这,是他在这条路上遇到的地十二个机关。

    这些机关已经纷纷被解除。

    然而,前方的路似乎并不像是能够出去。

    没有风。

    他能通过自己的发丝感受到。

    这里一片死气沉沉,除了刚刚石球滚过去的时候带起的一些微弱的气流,这里根本就没有从外面涌入的新鲜空气。

    这就说明,这很可能是一条死路。

    但是都已经快走到尽头了,如今这时候放弃,显然让人不甘心。

    阮星河没有不甘心。

    但他还是继续了向前的脚步。

    路的尽头,是一座神像。

    大约五丈高,五丈宽。

    被做成千手的神像威严端立惟妙惟肖,每一只手掌里都握着件精美绝伦的法器,向上下左右舒展开去,树冠一样散发着蓬勃的力量。

    它的身后的石壁上,是一副巨大的壁画。

    阮星河抬眼看去,幽兰到底光投射在上面,把图案清晰地展现。

    那是一副叙事图。

    展现的应该是一次大型的祭祀庆典。

    天上有无数的云团,每个云团里都站着几位天神。

    他们有男有女,有胖有受。

    但相同的是都穿着白色的衣衫。

    和现在民风不同的是,这些衣服没有宽袍大袖,都十分的贴身。

    天神们也没有束发髻,头发短得像是刚刚还俗一样。

    他们面带微笑地看向地面,手上还抱着一些方形的石板似的东西。

    被他们注视的人们则穿着传统的衣服,或拉着车、或牵着牲畜,有的怀抱着鲜花,有的捧着美酒,团团地围在一个圆形的祭台周围。

    祭台上花团锦簇,布置得极其繁复。

    一个孩童哈哈大笑着坐在上面,似乎是在代替那些人们看不见的天神享受着这些人的供奉和膜拜。

    在壁画的中间一层,则是绘画着一些人间极其常见的场景,比如街市、比如出行游玩,又比如孩童在放纸鸢。

    到了壁画的最底部,这里的画风陡变。

    背景色调极其阴暗,上面斑斑点点都是触目惊心的红色。

    血的颜色。

    许多台子上躺着人,有一些和最上面的天神一样打扮的人正在围着这些人。

    他们手持匕首,割开这些人的肚子,切开他们的头,甚至是……剥掉他们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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