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沫额的眼眶里蓄满了眼泪,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冷淡的凤琼华,如今自己就要嫁人了,凤羽沫真的很想得到凤琼华的祝福,哪怕一句也好。
只不过凤琼华还在气头上,他不想理面前这个不孝女。
“我疼了你十五年,没曾想养成了这幅模样。你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我没什么好说的!”
凤琼华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对凤羽沫很失望。
凤琼华的冷血刺痛了凤羽沫的心,她强忍着内心的酸楚,把即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父亲放心好了,女儿一定会把日子过好的,到时候女儿定然不会忘了父亲的养育之恩!”
凤羽沫态度十分坚定,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不管以后怎么样,她都不会后悔。
“二小姐出门了!”
青草高声喊道,随后和杏儿两个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凤羽沫,一直将她送上花轿。
正常来说,新郎官是不用亲自来迎娶新娘子的,只需要在家中等着就好。
慕瑾凛之所以亲自上门接亲,是他想给凤羽菱足够的体面,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宠爱凤羽菱。
而今天,不仅慕瑾瑜没来,就连迎亲的队伍都短的可怜。
没有吹喜乐的乐手,没有举喜牌的迎客,花轿也是四人抬的小花轿。
凤羽沫坐进花轿里,随着青草的一句“起轿!”,四个轿夫才用力抬起花轿朝着皇宫走去。
花轿里的凤羽沫揭开盖头,她这才发现这花轿比她在丞相府坐的那顶还要小。
回想起凤羽菱出嫁时的壮观场面,凤羽沫就觉得自己委屈的不得了。
从小到大,凤羽沫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出嫁的场景。
凤羽沫觉得,凭着自己的家世和容貌,定会是整个京都城里最漂亮的新娘子。
她出嫁时,定会收到所有人的祝福,自己的如意郎君,也定会是位才高八斗,有勇有谋的男子。
但如今面前的一切都是在打凤羽沫的脸,曾经幻想的一切真的就只是幻想。
凤羽沫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以后她要坐到代表着女子最高权力的位置上,让现在那些嘲笑自己的人乖乖到她面前来认错。
寒昭宁逝世,京都城里的百姓们纷纷自发性地为寒昭宁守孝半年。
这半年里,不许举办任何的喜事,若有人家原本就定于这半年里办婚事的,都自愿的改了日子。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寒昭宁帮助过那些穷苦的百姓,他们没有钱,但出力的活还是能干的。
如今,一顶打工花轿穿过京都城的大街,百姓们纷纷投去鄙夷的目光。
“这是谁家的姑娘,竟然选在这种时候嫁人?”
“哎,你不知道吗,这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听说是大了肚子,不得不急着办婚礼!”
“真的?未婚先孕啊,凤丞相的老脸这下可是丢尽了!知不知道这二小姐怀的是谁的种?”
“原来是这样啊,都说丞相府二小姐是位容貌绝美的才女,没想到竟然是个放荡的**,以后可不敢随便以貌取人了!”
几个男人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从面前走过的花轿,话里话外都是对凤羽沫的讽刺。
一路上,凤羽沫不知听到了多少的冷言冷语,一开始她还感觉到愤怒,但最后她就直接麻木了,随路边的百姓怎么辱骂,凤羽沫都没有任何反应。
那日凤羽菱和慕瑾凛走后,凤琼华就下了死命令,若是有人敢泄露出去,就立刻杖毙,不留情面。
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加上有凤羽菱在背后推波助澜,百姓们想不知道都难。
凤琼华自然是听到了外面的传言,所以他才不想理会凤羽沫。
凤琼华觉得自己维护了半辈子的声誉,让凤羽沫一夜之间就给毁了,他觉得自己都没有脸去上朝了,他怕那些同僚们嘲笑他。
“二小姐,皇宫到了,皇上有交代,让您自己走进去!”
花轿外,传来轿夫充满讽刺的声音,凤羽沫撩起轿帘一看,发现是皇宫门口。
凤羽沫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连被抬进皇宫的资格都没有。
深吸了几口气,凤羽沫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告诉自己,现在的屈辱只是暂时的。
重新盖上红盖头,凤羽沫掀起轿帘弯腰走出了花轿,并在杏儿的搀扶下,朝着慕容瑶的翊坤宫走去。
之所以选在翊坤宫,是因为慕君越不想脏了永寿殿,那是历来帝王举办宫宴和招待时辰的地方,凤羽沫这种道德败坏的人不配。
凤羽沫今日头上戴的就是慕容瑶赏赐的喜冠,因为是纯金的,所以十分的重。
随着凤羽沫一步一步地走动,头上的喜冠也一晃一晃的,凤羽沫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被压断了。
经过长长的甬道,凤羽沫终于来到了翊坤宫的门口。
凤羽沫深吸一口气,抬步迈进了翊坤宫的门槛,此时凤羽沫脑子里想象的是自己身穿皇后华服,入住翊坤宫的场景。
凤羽沫盖着盖头什么都看不到,但杏儿却看的很清楚。
杏儿从小就服侍凤羽沫,虽然凤羽沫的脾气不太好,时不时地会打骂杏儿,但很多时候凤羽沫对杏儿还是很好的。
杏儿环顾着四周,进宫的路上还挂着白幡,而凤羽沫又穿着一身大红嫁衣,在满是白幡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
来的时候还路过了凌云宫,那本是凤羽沫和慕瑾瑜的喜房,却连一点红都没有,别说红绸了,就连一张喜字都没有。
杏儿不禁为凤羽沫觉得委屈,同样是丞相府的嫡小姐,为什么凤羽菱能风光出嫁,她家小姐就要受这样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