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书剑双龙行 >第八章 剑神
    “怎么了,阿延?想师姐想入迷了?”

    霍白提着剑和季延走在回学院的路上。季延抬着头,眼神有一点空洞,像是在发呆。

    “啊,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这次悬赏到手后去哪吃一顿。”被看穿的少年连连摆手。

    “是带着师姐去吃吧,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明明陪你出生入死的人是我哎。”霍白说。

    “谁说带着师姐去的?你你你,你闭嘴。”

    天气有些清爽,傍晚的风吹过,照的少年的脸微红,霍白也不接着逗他了,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

    “吃饭可以,就别喝酒了。”他有些认真的说。

    “我听师兄的。”

    ...

    季延睁开了眼睛。

    夏夜有些闷热,右臂传来的剧痛让他咬紧了牙关。

    慢慢的站了起来,他一瞬间有些头晕,险些失去平衡。

    视线有些模糊,他抬起右手,只看到一片虚无。

    现在的洛城,是一片废墟。季延从废墟里爬了出来,右臂已经完全消失,似乎是因为失血过多,他的眼神难以聚焦。

    “对了,剑...”他下意识的低头找剑,低头的瞬间,他的瞳孔一缩。

    霍白正在他旁边躺着,睁着眼睛看着他。

    刚刚狂风与剑海的碰撞双方都受了不轻的伤,但相对来说,似乎位于下方的霍白伤的更重了些。

    霍白手里捏着两把剑,其中有一把还泛着青光。

    “看来你是真的想杀了我。”霍白淡淡的说。

    季延没有回话,他的眼神再次空洞了起来。霍白看到这一幕,咂了咂嘴,把手中的青光剑递了过去。慢慢的爬了起来,与季延遥相对立。他的白衣破烂,刚刚的活动牵动了胸前巨大的伤口,现在正在不断地渗出血来。

    “我的真元只够用一剑了。”季延说。

    “那我们就都出一剑吧。”霍白说。

    季延无话,他摆出了一个起手式,左手持剑有些不太自然。

    人成各,今非昨。

    于是那个饱含仇恨的灵魂再次提剑,对准了面前万仞剑宗的剑神。

    ...

    “这招可以啊,剑若惊鸿,漫天剑气,飘如飞雪,有你爹当年的风范了。”

    老头捋着胡子点头,面前的少年施展着剑招。他时不时指点着,有时是步伐,有时是发力方式。

    “这可是我跟师弟一起创出来的。”施展完剑招后,少年志得意满地说。

    “哈哈,你跟师弟关系很好嘛。”老头笑道。

    “希望能一直好下去。”

    ...

    霍白提剑,身上的真元涌动,他的动作很慢。此刻的他如同一把缓缓出鞘的利剑,真元托举着他缓缓浮上天空。

    夏夜寂静。

    季延深吸了一口气,拼命的压榨着丹田的最后几分真元,洛城的废墟上空气在流动。地面微微颤动。

    ...

    “我总觉得,这套剑诀还是缺了点什么东西。”

    “就像,就像师傅那样,抬手毁天灭地的大招,对吧?”

    “其实我觉得光是剑气的破坏力已经足够了。”

    “但它还不够帅啊!”

    “原来如此...帅吗...”

    ...

    空气似乎凝固了,两人都在蓄势,在洛城这片废墟上,似乎又有一场风暴在酝酿。

    终于,霍白动了。

    “我这一剑,叫天抉。”他说。

    同时,他轻轻挥剑,漫天的剑气随着他挥剑而舞动,从侧面看的话,似乎汇成了一个巨大的圆。

    “帅呆了。”季延轻声说。

    同时,地裂天崩!

    无尽的青色剑气从地面的裂口涌了上来,触碰到建筑废墟的同时发出了响亮的爆炸,发出剧烈的轰鸣。

    一道数十丈长的剑气撕裂大地,轰向天空中那近乎完美的圆。

    这算是季延挥出的最畅快的一剑,尽管只剩下一只手臂,但青光剑依旧如臂驱使,迎着天上吹来的罡风,将手中的剑送了过去。

    “这一剑叫地鸣。”季延说。

    霍白面无表情,手中剑向下压去,剑柄略显炽热,他的虎口有些疼痛,险些握不住剑柄。

    于是夜幕中青色与白色交织,两道骇人的剑气终于相撞。

    空间发出了类似布帛撕裂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堪重负。同时响亮的爆炸声传出,震耳欲聋。

    随着剑气最后的爆炸,两人的真元几乎都消耗一空,废墟被轰击出一片平地,更多的建筑被波及,无数砖块被卷上天空,剑气消弭时落下,下起了一场属于废墟的雨。

    砖块落下后,是寂静。

    洛城的夜,一般都是寂静的,而今夜,连偶尔的蝉鸣狗吠都听不到了。

    天空被地鸣撕出一个大洞,彷佛星星都活过来了一样,看得非常清晰。两人面对面站着,月光显得比平常更加皎洁,银辉洒落在两个人身上,衬托着的身影有些模糊。

    “原来你已经,触及到那个境界了。”季延说。

    “......抱歉。”沉默许久,霍白说。

    “无需道歉,霍师兄。”季延说。

    “我可以跟师姐团聚了。”他又说。

    季延慢慢的坐到了地上,他的声音有如风中残烛。

    “霍师兄,你后悔吗?”

    “若是当初来的是你爹,我想我也不会在这里等你那么久。”

    霍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拿出季延当初丢在地上的酒葫芦,看着上面被磨损的很厉害的“白”字。

    “哈,这个葫芦竟然没有被弄坏啊,以后你可以把它做成瓢,放到天子脚下的酒馆里。”季延道。

    “嗯。”霍白说。

    季延笑了。

    “现在突然想,我可能也没有那么恨你了,霍师兄。”

    “只不过是,就想给大家一个交代而已...毕竟我们立场不同...”

    男人眼里的仇恨似乎消失了,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摇晃着,似乎随时都能倒下。

    霍白慢慢的走了上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季延,季延闭上眼睛,他的白衣早就被鲜血染红。

    “休息吧。”霍白说。

    “我还不用休息。”季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但霍白并没有注意到。

    霍白的视线望着被地鸣击穿的天空。

    “你这一剑,还真是厉害啊。”霍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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