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庭依旧没有回应,等了一会,时浅知道,眼下她是绝对等不出一个答案了,他这人的嘴,讲真,实在不是一般的严。

    闷着头走路,因为把自己包裹的太过严密,时浅的视线范围仅限于她自己的脚下。

    还是会担心,还是很不安。

    不做任何掩饰,时浅怕被人一眼看出来,做了掩饰,她又担心她这样的状态太过于奇怪,也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慕时庭,往我这边看的人多么?”

    他的计划,他不愿意告知她。

    那么,眼下她的这个问题,时浅以为,他应该可以为她解答。

    “时小姐,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你不如迈快一点步子。”

    似乎有点不耐烦,压着调子,知会的催促着时浅,慕时庭攥着时浅手腕的手增加了两分力道。7K妏敩

    坦白说,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不同,有多少人往他们这边看,他根本就不在意。

    不过,在慕时庭看来,若时浅不这么多事,只乖乖的跟着他走,不在头上罩他的衣服,可能他们的存在感会相对更弱一点。

    “嘶。”

    时浅原本就被捏的有点疼,到了这会,完全忍耐不住,痛苦的低呼一声,她秀气的眉心死死的拧到一起。

    “抱歉。”

    意识到力气大了,慕时庭的大手重新松了下。

    将时浅一路从酒店的侧门带进去,快速进入电梯,慕时庭动作利落的输入要去的楼层。

    电梯上行。

    时浅用手紧了紧头上罩着的西装,身体下意识的往慕时庭身后躲,她依旧不敢松懈,毕竟电梯什么的都是装有摄像头的。

    到达目标楼层,看见门开了,不需要慕时庭拉扯,时浅主动的先他一步走出去。

    慕时庭在这事先早有开好了一间房。

    静默的看着男人用卡将房门刷开,时浅随即迈步走进去。

    一直被她罩在头上的西装,到这一刻,终于可以拿下去了。

    脑门上浮了不少的汗,时浅的脸也因为高度紧张变得红扑扑的。

    坐在沙发上,心情起起伏伏,半仰着头,时浅小心观察着慕时庭的一举一动。

    他们两个,说是在一条船上。

    然而落到实际,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她现在不过是他手上的工具,是他的利用对象。

    抢婚这事,从头到尾,她都是被动的,慕时庭才是主动的那个。

    “时浅,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

    “现在还不到实施计划的时间,你可以放松,休息一会。”

    站起身,慕时庭几步走到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的瞧着楼下那些为了慕子琛和祁念婚礼忙前忙后的人。

    “慕时庭,我人都到这了,你做什么还要跟我藏着掖着。”

    “……”

    比不了慕时庭的老神在在,一颗心悬着,时浅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什么放松,什么休息的。

    “有这么好奇?时浅,还有几个小时,该你知道的,你自然什么都会知道。”

    微抿了下唇,将视线收回来,转过身,慕时庭思忖的端起肩膀。

    “我现在既然不告诉你,自然一定有不告诉你的理由。”

    “……”

    “时浅,不要自寻烦恼。”

    她这算是自寻烦恼么?

    慕时庭这种表态,时浅一千一万个不赞同。

    什么都没问到,还莫名的,多了一肚子的气。

    不是没想着要跟慕时庭掰扯,争辩。

    只是这会实在提不起那么多的气力,烦躁的别过脸,时浅看着自己交叠在一起的手。

    也不知道慕子琛在做什么。

    她从公寓里消失这么久,佣人饶是再怎么晚发现,等下早餐的时间,那也一定会发现的。

    他会着急么?肯定会吧。

    哪怕不在意她,他也会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很快想到她是被慕时庭带走的,不过只要简单查一下,这个结论,该是不难得出。

    “你可以看会电视。”

    房间里的气氛,许是有点过于沉闷了。

    一个黑色的电视遥控器,蓦的被慕时庭扔到时浅面前。

    时浅的思绪被打断,咬了咬唇角,她淡淡的用眼睛扫了遥控器一眼,没动。

    “不看么?时浅,今天慕子琛和祁念的婚礼电视上应该有报道。”

    “……”

    很会抓人心,慕时庭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再度戳中了时浅的心思。

    明显动摇了,时浅的眼睛开始来来回回的在遥控器上打转。

    “呵。”

    似乎觉得时浅这会挣扎纠结的样子十分好笑,发出一声短促愉悦的笑,慕时庭伸手将扔到时浅面前的遥控器拿过去。

    代替时浅做了选择,也算是给了时浅一个台阶。

    慕时庭径自将电视开了。

    同他说的一样,地方台这会正在播放慕子琛和祁念婚礼的事。

    时浅在酒店楼下看的其实很片面。

    这会,新闻上显示出来的几张照片,全部都是她所没有看到的奢华。

    “怎么样?我并没有骗你。”

    “……”

    “可惜了,你没带手机出来,晚些时候,你可以在网络上找找回放,一定会有媒体做全程的跟进报道。”

    “慕,祁两家在今天这场婚礼上,并没有要对外保密的意思,主流媒体全部都有邀请过来。”

    慕时庭很大方的向时浅做着介绍。

    他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掺杂,就像是在说什么同他没有半点关系的事。

    时浅看着慕时庭,有点费解的眨了眨眼。

    还是想向他提问,但话到嘴边,她又悉数咽回了肚子。

    慕时庭的电话响了。

    当着时浅的面将电话接下来,坐在时浅对面的沙发上,慕时庭俊美深沉的脸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爷爷,明白,我知道的,我会帮子琛盯着点的,嗯,您放心,今天这场备受瞩目的婚礼,一定不会出任何疏漏。”

    “……”

    时浅无声的撇了撇嘴,她真是有点服了,这种赤果果的谎话,慕时庭居然能说的这么真,这么心安理得。

    她有在动是不是该在这个时候刷下存在的想法。

    电话那边既然是慕老爷子,她以为,她若是大声喊叫,该是会引起慕老爷子的警觉。

    可就在这种想法逐步冒头,还没有开始彻底成熟的时候,慕时庭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郁闷的呷了呷唇,时浅想,人遇见机会,果然是不能犹豫,一旦犹豫,机会也就没了。

    慕时庭看着时浅精彩的面部表情,嘴角弯了弯,没说话。

    八点,查看着手机里最新进来的短信,没有任何对时浅的知会,慕时庭直接动手将电视关掉。

    这是要进一步行动了?

    时浅心口猛烈的跳了下,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慕时庭,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地揪着身下的沙发。

    “时小姐,走吧。”

    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彼时,慕时庭对时浅没有再多的交代。

    时浅坐在沙发上,身子僵了几秒,最终还是认命的起身给着慕子琛配合。

    没有乘坐电梯,这一次,慕时庭带着时浅走了很少人去的楼梯。

    连着上了几层,又累又紧张,时浅的衣服都汗湿了。

    酒店最顶层。

    几个站在长廊上的保镖在看到慕时庭后,很是恭敬的同他打着招呼。

    这里似乎都是他的人。

    毕竟,若不是这样,时浅找不出他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理由。

    推开关着的房门,奢华的套间内,时浅心情极其复杂的看到坐在梳妆台前的祁念。

    祁念瞧见时浅,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表情连着几次变换,她从惊讶到震惊再到满是怒气。

    “慕时庭,你想做什么?你带时浅过来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疯了?我们的事,你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

    “……”

    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祁念的手攥着拳头,整个人气到颤栗。

    “我做什么,念念,你确定看不出来么?”

    “……”

    “我说过的,祁念,这个婚你结不成。”

    时浅冷不防的被推了一把,身体一个趔趄,要不是及时被祁念伸手扶住,她极有可能摔到地上。

    后怕瞬间冲上时浅的脑袋,呼吸更乱了,她借着祁念的力气快速稳住身形,站直了身。

    “慕时庭,我要你立刻从这里离开。”

    “你再这样发疯,说这些不切实际的话,我要给我爸妈打电话了,我不信没有人能管得了你。”

    “……”

    “又或者,你要我把你现在疯狂的样子拍下来,发给秦蓁么?”

    “慕公子,你还不知道吧?这段时间,你的秦小姐实在是没少在我这里发疯。”

    “……”

    秦蓁做什么了么?

    有些意外,在这点上,慕时庭一直以为上次在慕家老宅,他同她说的很清楚。

    而且,自那以后,秦蓁也没再多找过他。

    她真的不是那种会喜欢纠缠别人的女人,在慕时庭的认识里,她是很干脆利落的人。

    “呵,说起来,在这点上,你们两个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们这种隐藏属性,早知道的话,我何必那么看不开。”

    “你们同类人在一起,才会有共同话题,才能有共同的精神世界,不是么?”

    祁念越说,她的脸色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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