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卧室。

    时浅看着最新一个爆出来顾溪怀孕的营销号,带着说不出的心思,伸手将新闻点开。

    这次的消息很具体,有图有真相。

    时浅瞧见顾溪站在产科,脚底踩着一双平底鞋。

    很仔细的在脑袋里回忆。

    时浅依稀记得,她依稀可以捕捉到画面,以往每次看到顾溪,真的,顾溪基本上穿的全部都是高跟鞋。

    果然。

    这个世界上,空穴来风,那也一定是要有些原因,信号的。

    半点迹象都没有,哪怕是看图说话,那也让人根本没有素材,那让人编都编不下去。

    不过,慕子琛这是又要有孩子了么?

    她是不是要对他隔空说上一句恭喜?

    努了努嘴,时浅将手上拿着的电话搁在腿上,跟着用手揉了揉她僵掉的脸。

    无法否认,无法自己骗自己。

    时浅很清楚,她现在的感觉,她现在的感受,实在是相当糟糕。

    心态多少有点失衡。

    其实,她既然已经接受了慕子琛同顾溪在一起,也希望他们两个可以好好过。

    那么有孩子什么的,这是迟早的问题。

    她不该,真的不该因为这样的消息,变得失去了所有的淡定,她不该崩了心态。

    只是……就是会觉得不甘心,会觉得委屈,不公平。

    时浅自认,她为慕子琛付出了一个女人可以付出的全部。

    她两次怀孕,没有一次是能够将孩子生下来的,尤其最后一次,她面对,承受的,她的经历,堪称惨烈。

    她的孩子,没有一次是带有好运的。

    同样是女人。

    时浅觉得,她也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事。

    为什么她的命运要是这样的?不能同自己所爱在一起,那也就算了。

    偏的,上天对她何其残忍,还要她一而再,再而三面对慕子琛同顾溪之间的恩爱。

    顾溪要这么快就怀上了孩子。

    时浅根本没法想象,这孩子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

    想的越多,心情越是烦躁。

    然后,手也特别的不听使唤。

    看了一个顾溪怀孕的消息还不够,像是找虐,找罪受一样,时浅又接着翻看了其他几个不同的营销号。

    最终,负能量彻底爆棚,无从控制。

    时浅起身,冷着脸从衣柜里翻了一件衣服,随意的套到身上,从别墅离开。

    尹承衍这几日公司应酬很多。

    当前这个时间他并没有回来,时浅也不想同他特意的去说什么。

    可能,这几日过的相对放松吧。

    在尹承衍身边,时浅也是难得的平静。

    只是,生活上的平静,并不等于心里的平静。

    事实上,这段时间,没有一天,时浅的心是真的很好过的。

    没有外患的时候,人总会不自觉的胡思乱想。

    时浅在这点上,同样无法免俗。

    按照时浅的计划,她也没有想要走的太远,她想的,就是在别墅周遭转一转。

    这边的安保,她知道,她了解,还是蛮可以的。

    但很不幸,似乎就是什么事情都倒霉到极致。

    在外面晃荡了没有五分钟,时浅就被人从后面猛地捂住了嘴巴,塞上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

    时浅不清楚,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可以她的直觉来看,这些人能精准的,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抓了她,怕是早就在附近踩点多时了。

    说是偶然,说是突发,这怕是糊弄几岁小孩子的话。

    “你们是谁的人?”

    坐在车后座,时浅看着身侧坐着的男人,哑着嗓子询问。

    她得罪的人,呵,希望她过得不好的人,可能……现在她还真的蛮需要用手指头好好的数一数。

    可能性真心很多。

    不过,没有哪个人,没有哪种可能性,在时浅看来,会是让她高兴的。

    无论落到谁的手里,呵,她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能说么?”

    “……”

    “即便你们现在不说,等下,我不是也会知道么?”

    “……”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可以权当是做一件好事,提前让我了解一点,让我在真正面对的时候,可以相对有一点心理准备?”

    时浅不死心。

    还是想要问,想要挖出一点东西。

    因着未知,这对她而言,实在让她恐慌。

    她的胆子并不大。

    而且毕竟是女人,面对绑架,她不可能不怕。

    能保持现下这一份理智,不掉眼泪,不疯狂挣扎,不没有章法的大喊大叫,时浅都不知道,她是调动出了多少勇气。

    然而,似乎是觉得她太聒噪了。

    时浅身侧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了一方毛巾,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他径自塞到了时浅的嘴巴。

    这一下,时浅一个字都发不出来了。

    再怎么难受,不愿意的抗议,时浅也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

    局面正在对她一点点变得愈发不利。

    无论是心里,还是大脑,时浅都很清楚的有认知到这一点。

    很急,很想逃。

    只是,饶是想到脑袋疼,时浅都想不出任何办法。

    没有机会。

    她的手被男人用领带绑着,她的嘴巴堵着,她的一左一右都坐着人。

    呵,哪怕是跳车,她都没有那样的机会。

    车子大概开了两个多小时。

    很漫长的时间,时浅有瞧见车窗外的路段越来越偏僻。

    荒郊野岭,莫不是想要她的命么?

    瑟缩了下身体。

    时浅闭了闭眼睛,本就低落至极的情绪,好像更差了。

    原来她的情绪,还可以更糟糕。原来她的处境,还能更艰难。

    眼眶渐渐酸起来。

    别扭的将头向上仰,时浅在努力憋着她的眼泪。

    她不想哭。

    这种时候,她要是哭了,只会更加让人看笑话。

    对于任何不在乎她的人,时浅觉得,她越是表现的软弱,越是会让人获得变态的成就感。

    目的地似乎终于到了。

    车子停下来,坐在时浅左侧的一个男人推开车门,迈着大步走下去。

    时浅满身戒备的屏气凝神,这里实在太黑了,没有一点光亮。

    她根本看不清外面到底是怎样的情景。

    她只知道,有车等在这边。

    那个抓她过来的人,怕是就坐在对面。

    心脏开始跳的特别厉害。

    排除法,倒是可以再用一下。

    首先,她能确定,这些人,不是她爸,不是时临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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