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璎迷迷糊糊回了房间,迷迷糊糊洗漱完,迷迷糊糊上了床,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竟然又被赫芬克斯的美色迷住了,没有坚定留在那里。

    大意了!下次不能再被诱惑了。她如是想。

    但是说真的,对于颜狗来说,面对这样一个俊美绅士又温柔的男人,守住本心真的太难了。贝璎把头埋进枕头里,强迫自己不再去回想。

    快睡吧你。她对自己说。

    -

    第二天贝璎出门吃早饭的时候,被一个姑娘搭讪了。

    那姑娘大方地对她进行自我介绍:“我叫迪卡·亚里斯,也是一名宫廷画师。”

    贝璎不明所以地跟着介绍道:“我叫贝璎,也是一名宫廷画师。”

    迪卡朝她伸出了手,冲她俏皮地眨了下眼睛:“请问我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贝璎回握住她的手:“当然可以。”

    她们两个坐在一张桌子上,拘束没有那么多,于是迪卡一边吃早饭一边和她闲聊:“欸,璎,我听说你昨天给陛下画画像去了?”

    贝璎一边喝粥一边回道:“嗯。”

    迪卡羡慕地看着她:“我真是太羡慕你了,居然还能和陛下近距离接触,我当宫廷画师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和陛下能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她说着说着就有点上头,彻底打开了话匣子:“我来这儿吧,除了因为是真的喜欢画画,也是为了陛下,我觉得我还是有点希望的——哎等等,朋友,你来这儿也是为了陛下吗?”

    贝璎继续喝粥,茫然地看着她:“我是为了生活,不然我没安身立足的地方。”

    迪卡立刻拍了拍她的肩:“你太励志了!宫廷画师还是很难考的,考上了你就离成名不远了,那些成名的大画家收入极高,你以后也会成为他们那样的吸血鬼的!”

    贝璎哭笑不得:“我是人族的。”

    迪卡“啊”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是戴了变色镜片呢,不好意思啊。”

    贝璎边吃包子边说:“没事儿。”

    迪卡没吃几口就放下了刀叉,托腮看着她:“咱们不是情敌就好。那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贝璎咽下包子,回道:“你问吧。”

    迪卡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和陛下近距离接触的感觉怎么样啊?”

    贝璎卡了一下。

    她觉得这姑娘对画画像有误解:“他坐在书桌里面,我离他还有好一段距离呢。”

    迪卡把头缩了回去:“说的也是。”

    但是她的话再次勾起了贝璎的回忆,那个在马场里的瞬间。

    她的耳朵不自觉地红了一片。

    怕被迪卡发现这个细节,她匆匆吃完包子,喝完粥,和迪卡道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迪卡朝她挥手:“慢走。”

    贝璎出了饭厅,愣了片刻。

    这儿虽然好,有吃有住,画具齐全,但是毕竟不是她的家,她只是暂住在这里。

    先攒钱吧,有了钱,以后想去哪儿都行,还能在其他地方买个房子定居下来。

    贝璎做好了粗略的未来规划之后感觉自己又有了动力,去了趟罗萨宫拿画具,准备开始画大场景插画。

    第一个大场景是王都的全貌。

    只有在王宫正中央的占星塔才能看见王都全貌,赫芬克斯早就和侍卫打过招呼,所以贝璎毫无阻碍地走了进去。

    一进去,她就看到了头顶的模拟星空。

    大大小小,星罗棋布地分部在模拟星空各处,闪烁着灿烂的光辉。

    占星塔内没有灯,唯一的光源就是星星的亮光。

    贝璎感觉自己就像坐在宇宙里画画一样,陪伴着她的是永恒的繁星。

    她顺着旋转楼梯走上了占星塔的顶端,在那里看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吸血鬼——赫芬克斯。

    贝璎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的公文处理完了吗?”

    赫芬克斯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工作狂,怎么可能每时每刻都在处理工作,我放松的时候会经常来占星塔看星星——等你画好线稿了我再带你去看。”

    贝璎有些赧然,移开目光,低声“嗯”了一声,开始铺设画架。

    赫芬克斯走过来帮她整理东西。

    贝璎惊讶于他对这些画具的熟悉程度,问道:“你也喜欢画画吗?”

    赫芬克斯斟酌着道:“还好,刚上任的时候曾经用画画来解压。”

    他帮贝璎铺设好画架,又按照她的习惯给她放好了各类画具才退居到一边。

    他倚着栏杆,指了指走廊深处,道:“我在那里面等你。”

    贝璎说:“好。”

    ……

    虽然只是画个线稿,但也是个大工程,血族的王都是血族最繁华的城市,别名“不夜城”,哪怕在晚上,也永远都亮着大大小小的灯光。建筑也出奇得多,贝璎十分庆幸赫芬克斯没有让她画王宫的全景,不然也是个浩大工程。

    她不断调整着视角,从各个角度才进行描绘,在画到一些小细节时,她还需要借助占星塔的特制望远镜。

    在贝璎观察王都布局的时候,她也在被人观察。

    赫芬克斯拿起已经数年没用过的画笔,透过房间的窗口,仗着自己优秀的目力,在贝璎画大场景线稿的时候,自己也在画她。

    他对她的身姿极为熟悉,因为在梦中见过无数次,因此不需要看,他就已经在画布上勾勒出了她的身形。

    门外,贝璎在画王都;门内,赫芬克斯在画她。

    当王都的简单线稿在贝璎的画布上呈现的时候,她画王都的样子也在赫芬克斯的画布上呈现了出来。

    因为过于熟悉,熟悉到深入脑海、骨髓和心底深处,赫芬克斯作画速度极快,在贝璎完工前,就已经画好了。

    他满意地看着画布上栩栩如生、认真工作的美人,十分满意,等颜料干了之后就把它收进了储物道具,站在窗前看着她。

    看着她执笔,看着她修改,看着她蹙眉思索,一颦一笑都那么生动,仿佛触手可及。

    赫芬克斯目光渐渐幽深。

    ……

    等线稿终于完成的时候,贝璎都快不认识线条了。

    她闭上眼睛,在原地缓了一会儿,等那股不适感过去了才开始收拾东西,把画布之类的东西全部收进了储物道具。

    然后她犹豫地看了走廊深处一眼,不确定要不要过去。

    她不知道赫芬克斯刚刚是不是随口一说,因此不敢贸然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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