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靠山，这是他……
最后的退路。
萧清墨带着那些搜寻来的东西回去时，让人瞧了瞧上面的附着的东西。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这里的东西或多或少，都染上了幻蓝草。
于是皇宫的东院第二日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萧清墨把所有人都禁足了。
面对别人的质疑，萧清墨笑着拿出金牌，“皇命难违，若有异议，诸位就等出来后，自行去找皇上吧。”
萧慎远的对于自己替萧清墨背锅这件事并没说什么。
毕竟齐任昨日已经跑出来告诉过自己了。
“皇上，晋王应当是发现了。”
萧慎远提笔沾了一旁的朱砂，头也不抬道:“发现了什么？”
“幻蓝草。”
萧慎远动作一顿，朱笔在奏折上泅出红色的一团水墨。
“还有么？”
齐任眉头一皱，气愤道:“几乎顺走了所有人的宝物。”
萧慎远这才眯起眼睛，“今夜把东西悉数销毁。”
齐任低下头，眼中却含着讥笑，“是。”
萧慎远拿过一旁的奏折，眉头愈发紧皱。
百姓靠天吃饭，然而今年却多地出现了大旱。
不少奏折都是上柬此事，只是国库实在空虚。
拨下去的银两还要通过重重搜刮，待油水得够了，到灾民手里时，已经所剩无几了。
养了一堆蛀米虫。
萧慎远自嘲一笑，如今他被架在天下的顶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既要将势力控制在自己手中，不让别人走可乘之机，又要悄无声息的充盈国库。
这着实不是容易的事。
萧慎远揉了揉眉心。
此时御书房的门被打开，一个太监走了出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萧慎远脸色一变，当即起身道:“出宫。”
……
姜静姝脸色苍白地趴在石床上，背后是荆条抽打后的伤疤。
有不少细刺被留在了绽开的皮肉中。
背后未干的盐水如同密密麻麻的细针不断扎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这些人当真下得去手，姜静姝虚弱地笑了笑。
这一笑倒是让一旁的守卫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馒头抬脚走了过来。
“笑什么？”
“我饿了。”
守卫一愣，这人都被打成这样了，怎么还想着吃的。
“还没到吃饭的时候。”
守卫冰冷道，姜静姝艰难地抬起被夹得通红肿胀的手指，“皇上让你们对我用刑，可没让你们饿着我。
“上次你也看到了，皇上想要我。我若是吃不饱饭，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猜他会不会高兴？”
守卫面色怪异，最后阴阳怪气道:“将军不是晋王的人么，如此水性杨花又手段高明……”
他没说完，姜静姝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啊，你知道我是晋王的人，皇上那些日子也是惯着我，所以只要没让你把我打死。我就会有出去的那一天。
我出去了，告诉晋王，告诉我父兄，你觉得你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姜静姝爬着像门口而去，手上的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石室中尤为刺耳。
姜静姝咧开嘴笑了笑，然而干裂的嘴唇让她渗出了血。
守卫看她一眼，出去了。
姜静姝眼神一凛，方才的软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和狠绝。
最初被抓来石室时，因为喝下了迷药，浑身无力，的确难以逃脱。
到后来恢复了力气，仔细查看了这石室，倒也不是逃不出去。
然而在守卫偶然的谈话中，发现了这个石室还藏着其他秘密。
受刑时路过的那些石室，她分明闻到了熟悉的幻蓝草的气息。
幻蓝草若是不加以调制，香味极其浅淡。
能透过石室传到自己鼻息中，这里面的幻蓝草绝对不少。
甚至……
足以危害整个京城的人。
萧清墨既然也在搜寻这些幻蓝草的下落，若是流入民间，后果不堪设想。
她需要趁此机会，看一看这里的幻蓝草究竟有多少，该如何销毁。
此时正值午饭，看守姜静姝的只有上次那个纯情的守卫。
姜静姝思索片刻，最后还是妥协般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眼中沁满了泪水。
“疼……好疼啊…。”
轻声的抽泣和女子独有的柔软声音，让守卫不由得心中一痒。
再看石室中的姜静姝，正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
这个守卫忙走过去，“怎么了？”
见他过来，姜静姝冷哼，然而看向他时，可怜道:“有没有药，我好疼。”
守卫愣住了，因为姜静姝此时的模样。
他没见过几个女人，尤其是长得如此好看的女人。
有人说定北侯之女徐樨好看，他却觉得那女子不过是有气质温婉加持。
远不如这个女将军长得俊俏。
如今这个女将军没有了那身强硬的铠甲，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
眉眼间尽是痛苦，细密的汗珠从饱满的额头落下，几缕发丝贴着苍白的面颊，朱唇轻启，呼出痛苦。
如此一个破碎的美人……
守卫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开口时声音沙哑，“有是有，可是没有上头的命令，我……”
姜静姝半眯着眼睛望过去，“有什么条件，救我。日后我出去了，定会报答你。”
见他犹豫不决，姜静姝继续轻声道:“我是将军，怎么能放弃我的大好前程。
你们也不知道我为何进来的，恰好我也不知道。
我若是迟迟不归，晋王和镇国将军定然会将整个京城翻过来的。
所以皇上不会关我太久，更不会让我死在这里。
你帮了我，我便答应你一个条件。
待我日后出去，来我的部下。”
守卫闻言怔愣了，姜静姝给出的条件的确很诱人，可他并不蠢，等她出去归入她的部下，等待自己的只有被杀人灭口。
然而，若是趁此机会，尝一尝这凜朝第一女将军的滋味。
或许……倒也不枉此生。
姜静姝看着守卫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心思。
“怎么样，想好了吗？”姜静姝轻声问道。
那守卫收敛了神情，盯着姜静姝的目光却难掩欲望。
“将军可是什么条件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