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熙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地段偏僻,巷道错综复杂,连路灯都没一个,不远处的宵夜摊还有不少混混在发酒疯。
“没看出来你胆子是真的大。”乔熙没理她的建议,径自跟着她走。
“头儿,我真的可以,走两个路口就到了,你回去吧。”席浅浅忙停下脚步边劝说边推搡乔熙,奈何推不动。
乔熙看了下天色,揶揄说:“你想在这等天亮?”
“啊这……”席浅浅劝退失败,只能妥协:“好吧。”
她伸出一条手臂屈身,做了一个夸张的请动作,然后自觉走在前带路:“头儿,这边请。”
乔熙跟着席浅浅走过不太干净的小巷,在巷道的深处,依稀可以看见几个鬼祟的身影,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两人。
城中村的出租屋比较杂乱,人员复杂,但席浅浅似乎没意识到这一点,她租住的楼房连门禁都没有。
“这屋你是怎么租来的?”乔熙跟着她走上狭小黑暗又肮脏的楼梯,但凡有点资质的中介也租不出这破屋。
“校群里说这边的出租屋比较便宜,附近有很多招租牌,我挨个打电话去问的。”
只是这里的环境都不怎么样,也是出于这个理由,所以席浅浅才不想乔熙跟过来。
“多少?”
“七百。”
“嘶……”乔熙脑壳又疼了起来,“房租都交了?”
“交了两百定金,明天再跟房东签租约,还算好的,不用押一付一。”
考虑到干瘪的钱包,席浅浅唯有将就。
即便两人的说话声压得很低,但楼道的回音效果还是杠杠的,乔熙忍着没说话,直到看见了她那个可怜的小单间,没忍住,竟笑出了声:“你确定今晚要在这睡?”
眼前不足20平米的小单间就只有一张残旧的椅子和铁床架,床架上铺了发霉的床板,最大的卖点就是有个砌了简易灶台的阳台,一张铁床就占了一半的地,旁边放着席浅浅的行李箱,虽然肉眼可见打扫过,但房间内的霉味还是有点重。
瞅见光秃秃的床板,席浅浅猛然醒悟:“啊!我忘了买张垫子!”
她有些窘迫地看向乔熙:“头儿,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搞定就成。”
乔熙也不跟她废话,拉起她的行李箱就走。
席浅浅立马扣住箱子,一脸问号:“你干嘛?”
乔熙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说:“走吧,给你找间好点的房子。”
“我不去酒店!”席浅浅拉着箱子就要蹲下,住一晚酒店的钱都够她半个月房租了。
乔熙没好气道:“没人让你去住酒店,有间比这里好的房子,租金跟这里一样,要不要去看?”
“真的?!”席浅浅双眸锃亮,随即又黯淡下去,“这么晚房东还营业吗?”
“营的。”
“会不会太打扰人家了?还是明天再去吧,而且我总不能白交两百定金吧!”话罢,席浅浅就想抢过行李箱,她交了钱,怎么也得在这住上一两晚回本。
他手臂稍微用力,提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头——唔。”喊声还没完全脱口,高亢的回音就在黑黢黢的楼道里回荡起来,席浅浅赶紧捂住嘴巴,焦急得不知该追箱子还是留在原地,踌躇挣扎了两秒后,还是决定去追上去,总不能干睡在床板吧。
席浅浅急忙跑下楼,乔熙已经拖着她的行李箱走出好几百米,她急匆匆跑上前。
恰在此时,拐角处走出四五个人,痞子们手里拿着酒瓶,瞧见席浅浅一个女娃,不自禁地吹起了口哨,其中一人调戏道:“嘿,转角遇到小妹妹,缘分呐。小美女,跟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吧?哥哥请你。”
“长夜漫漫,一个人太无聊了,小美女,来跟哥哥乐一乐呀,哈哈!”
其他人也在起哄大笑,笑得猥琐。
席浅浅不理他们,想绕过他们往前走,但痞子们排成一线,挡住她的去路,绕了好几圈都走不出去,她猛地转身,打算另寻出路。
小混混们一个箭步跨上前,几人分散开围成一个半圈,将席浅浅半困起来。
席浅浅扫了他们一眼,冷怒道:“走开!”
“哟!小妮子还挺凶的。”其中一混混笑着打趣,其余的人装出害怕的调戏模样。
“再不走我喊人了。”席浅浅凶道,身后有人,她一点都不带怕的。
痞子们逗趣她:“哎哟,我们好怕哟~”
“太凶了啦~我要吓死了……”
“哈哈哈……”
“小姑娘别凶嘛,哥哥带你去开心一……”下。
流氓们突然不说话,面露惊恐,瞧他们的神情,像是撞见了恶鬼,不等席浅浅回过神来,他们就已经落荒而逃。
席浅浅愣了两秒,惊喜转身:“头儿!我就知道是你!他们见了你像见到鬼一样。”
乔熙:……这是夸人的话?
他轻叹气,这丫头少看一会都不行,瞅她那自信爆棚的样子,当真就觉得自己能一打五。
不知天高地厚的席浅浅,还真觉得自己能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行走得游刃有余。
“你就没点危机意识吗?”乔熙有些愠怒道。
“我有啊!”
“你刚才还说自己一个人回来。”
“我们进来的时候不是没遇到小流氓吗?”言下之意是,你不拿走我的行李我就不用再跑出来巧撞混混了。
乔熙:……嘶,这嘴顶得……脑壳疼。
席浅浅知道乔熙在关心她,即使看到他的臭脸,心里还是暖烘烘的,不过她确实有危机意识,如果乔熙没陪她进来的话,她会饶一个大圈子,沿着仍在营业的商铺走,左手握个防身警报器,右手那个防狼喷雾。
·
两人上了车,这次席浅浅不再滔滔不绝,在轻音乐的催眠下,她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看着睡得香甜的席浅浅,乔熙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既温馨又甜蜜。
车子刚停稳,席浅浅就好像有所察觉般醒来,酣睡一觉后的她睁开朦胧的双眼,赫然看到熟悉的车库,她以为自己眼花,忙揉了揉眼睛,是乔熙小区的地下车库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