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奉旨成婚 >第26章 舞剑
    “某觉得甚好,既然平王提议,不如就请平王妃先来。”

    达尔话音刚落,就像这边看来,眼中甚至带了一丝挑衅,恰好落入我眼中。

    我向刚刚坐下的赵谌,挑了挑眉,无声地向他表示着我说中了的得意:怎么样,看我说的多对。

    赵谌无语地看了我一眼,在下面悄悄推了我一把,笑道:“那你还不去接招?”

    我迤迤然起身,故意摆出一副泰然自若地样子:“却之不恭。”

    等到走到席中心表演的地方,我才朝着皇上一拜,故意道:“皇上恕罪,臣妇出身帅府,为家父家母溺宠,未曾勤习歌舞曲艺,不好贻笑大方。唯与家兄宋守清平日切磋还算勤勉,学得些皮毛。然今日各方齐聚,臣妇不忍扫人之兴,愿请舞剑,花拳绣腿,愿博一笑,望皇上准许。”

    皇上当然不会不允,毕竟赵谌早在台下眼巴巴地盯着他皇兄看了。

    舞剑用的是表演用的软剑,材料不是真铁,威胁较小,虽然一般也不被准许在殿前使用,但有了赵谌暗中求情,我还是如愿得了机会。

    软剑被人松了上来,我屏息凝神,执剑而起,舞剑于宴前。

    小的时候父亲教哥哥练剑,我在一旁跟着学,虽然没学到什么真功夫,但是一些使出来糊弄糊弄人的拳脚还是有的。

    我并非没学过琴棋书画,但就算我曲艺娴熟,“勤习”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拿来搪塞一下,只要皇上不追究,也算不上欺君。反正我说这番话也不是为了炫耀自己幼时懒惰无状,我只是想求一个“舞剑”的机会,另外堂而皇之地把我兄长的名字,说给达尔听。

    反正这场表演根本不是为了献艺,而是……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剑舞将毕,我眼芒顿利,掷剑而出,剑在空中几个旋转,我空手接刃,稳稳把剑刃捏在掌心,顺着脚下动作往右一埋,剑柄探出……

    我捏着剑刃,用剑柄挑起了达尔的下巴。

    软剑的剑刃不利,却也略有锋芒,我手中力度有些重,剑刃划破了手心,不深,却洇出了些许血珠。

    达尔惊怒,按桌而起。

    我佯装惊慌,面露尴尬之色,立刻旋身转了方向,用剑挑起了坐在对面的赵谌。

    赵谌坦然受之,端坐其座,稳如泰山。

    我和他双目相对,拼命迫使自己流露出了一番十分外露的情意绵绵。

    毕竟是在宴上,达尔不好发作,只好眼睁睁盯着我,结束了表演,收剑停止。

    等我准备行礼退下时,达尔这才出声,朝着皇上质疑:“大卫陛下,恕某直言,贵朝平王妃这番行径,是否太不把某放在眼里?”

    皇上脸色略微不悦,但还算平静,朝我看来,“平王妃如何说。”

    我向着皇上一礼,“皇上明鉴,臣妇此剑舞,绝无不敬之意。此剑舞名为《悦卿》,乃江湖剑客所创,为心上人所舞,末尾此举,以手握刃而递出剑柄,取‘手握险刃,而心向卿’之意,和以利刃向人大不相同,实无挑衅之意,唯有爱慕之心。臣妇此番选择此舞,本是平王殿下心属词曲,希望臣妇为其舞之,臣妇为人妻子,难却盛情,只好挟私,未料最后学艺不精,这才出了岔子,还望圣上恕罪。”

    “望使臣勿怪。”我向着达尔一拜,看着他的表情却一脸无辜。

    “也望夫君莫怪。”我最后朝着赵谌装模作样地一摆。

    却被人牵着手扶住。

    我抬头,看见赵谌匆匆忙忙跑了过来,站在了我身边,“本王未怪。”

    “皇兄恕罪。是臣弟不好,猎奇心重,总缠着王妃提一些过分的要求,王妃不忍拒绝臣弟,今日这才失误至此,都是臣弟的过错,还请皇兄不要怪罪王妃。”赵谌言辞诚恳,说的煞有介事。

    此言一出,本来翘首以盼准备看热闹的群臣明显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或许是赵谌太过“大名鼎鼎”,平王胡闹的名声和皇上偏宠的态度已经深入人心,此番都觉得已经没了期待。

    皇上可能是真的很纵容他这个弟弟,赵谌这边装模作样地一请罪,之前他那不上不下的脸色立刻就转成了给人收拾烂摊子的无奈。

    “是朕的皇弟行事不妥,让使臣受惊,朕备薄礼以偿,使臣意下如何?”

    看脸色达尔明显意下不如何,但他再怎么一根筋,面对大卫皇上这番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也能看明白形势。毕竟邦交才是大事,就算有私人恩怨也不该在此时胡闹。

    达尔忍气吞声地应下,坐下时还朝我狠狠瞪了一眼。

    我却因为他这一眼狠狠松了口气。

    我压下立刻就想上扬的唇角,和赵谌回座位坐下。

    其他女眷有意的依次上前表演,我没什么观看的兴致,一坐下就拽着赵谌的袖子,高兴地对他道:“成了,真有你的,这下达尔对我不满到了极点,一会儿皇上应该不会再提我大哥,就算提了,按照达尔的性子,也一定不会答应。”

    我说完半晌没人回应,我从紧张和喜悦中回过神来,疑惑地朝赵谌看去,就见他正低眉垂眼,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望去,就看见他正拿一张帕子擦着我手心的血,擦完还准备包上。

    见我看他,他或许是以为我没听见他回话心下不快,虽然脸色不太好,还是开口回道,“不是我的功劳,我只出了个主意,剑是夫人舞的,关于剑舞的托辞是夫人编的,出力的大头都是夫人。剑也舞了,理由合理,这才让达尔生气又不能发作。夫人做得好,有什么理由不成?”

    “你既然夸我,觉得我做的好,那怎么一脸的不开心?”

    “你不知道吗?”赵谌看来,“夫人这么聪明,不如自己想想。”

    我看了看被他握着的那只手,“因为我划伤了手?”

    我把手抽出来,把手帕解开,伸到他面前,“可是那剑不利,伤不深,都是小伤,你看?”

    赵谌脸色更沉了,他一言不发地拿过我手上的帕子,垂眸又包了一遍,过了良久,才闷声道,“虽然现在没有药,但也聊胜于无,不要拆了。”

    我看他脸色似乎更不好了,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把手抽出来,我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

    “是因为你受伤了。”赵谌叹了口气。

    “但是不是因为怪你不小心,我知道夫人做事自由掂量,也有分寸,但我看了还是不好受。”

    我一愣,突然觉得脸有些发热。

    “不过也有别的,还因为……”不知道是不是赵谌看出了我的局促,故意顿了顿。

    见我向他看过去,赵谌才凑到我的耳边:“也因为夫人编了这样的故事,看着我的眼睛,却全是演出来的。”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有些发痒,我本能地想躲开,于是推了推他,“那不是为了圆场,想让外人都看出来缠绵悱恻么。”

    “我们不够缠绵悱恻吗?”赵谌却好像突然和我较上了劲,怎么推都不动,还变本加厉地更靠近了一点儿,“我只想让夫人用自己的情绪看我。”

    “要真的。”赵谌语气像个赌气的孩子,“不要假的。”

    我又脸热又尴尬,这可是宴会上!

    我眼风忍不住旁边瞟,确定了旁边没人往这边看这才松了口气。

    “你……”耳侧突然一热,我顿时僵硬,只觉得一瞬间热血上涌,脸颊烫的厉害,我目瞪口呆地看向赵谌,未出口的“别闹了”只好生生断在嘴里。

    赵谌也是脸颊微红,这时终于退开,看来的眼神却依旧是强撑着的理直气壮。

    “你怎么这样。”我又惊又尴尬,却碍于还在宴上,只好压低了声音,说出来的话连子都觉得羞恼有余、气势不足,“这是在宴会上,这么多人。”

    “又没人看见。”赵谌明明自己也尴尬的脸色发红,偏偏要固执着狡辩,“看起来和说话有什么分别?”

    “你……”我气的说不出话。

    赵谌默默看来,又无辜又理直气壮,配上他那微红的脸颊,实在让人连气都不知道怎么发。

    我顿时泄气,只好转头瞪着他,口头挤兑几句:“好,那就如你所愿。等回了府,我就盯着你看,用自己的实力情绪,用真的,天天看,时时看,不分场合什么时候我都看。”

    赵谌却好像没听懂我话里的负气一样,低声笑了起来。我恶狠狠地瞪向他,“满意了?笑什么笑。”

    “满意了。”赵谌止住笑,嘴角却残存着笑意,眼睛依然看得出来未完的弧度,“希望夫人不要食言,一定要一直看。”

    一直看就一直看,我难道做不到吗?我面不改色,淡然回视。

    “吃饭也要一直看。”

    我:……

    “走路也要一直看。”

    我:……

    “睡觉也要……”

    我表情绷不住了,“行了。”

    “一直看。”赵谌无赖地歪头,“我会争取少穿点儿。”

    我:……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要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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