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千寿郎来敲千穗理的房门时,却听到千穗理“请进”的声音,顿时很激动地拉开房门:“姐姐!”

    千穗理示意他稍微安静一些:“嘘,你哥哥在休息呢。”炼狱杏寿郎的确睡得很沉。昨天晚上的千穗理悄悄在他旁边放了助眠的香囊,确定他睡得很沉后才把自己的被子和枕头给了他。

    “抱歉呢,小千,这几天你一定感到很不安吧?”她伸手抱了抱他。

    “姐姐……”

    “你在这里守着哥哥,我去告诉炼狱叔叔一声。”

    ……

    “……醒来就好。果然和你母亲当时的状况一模一样。”炼狱槙寿郎背对着她侧躺,看起来还是平日那副样子。

    “是,给您添麻烦了,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那个,我……梦到了一个叫做寒川奈绪的女人的记忆。”

    “嗯。”

    “那么,那个人,果然就是……我的祖辈,雪之呼吸的第一个使用者,是吗?”

    “……是,但我觉得,你没必要太在意她的事。毕竟,那只是个例。”

    寒川奈绪,千穗理一族在战国时期的神社继承者。生性温和,一直听从父母的教诲,忍受着非人的教育。打扮,表情,语言,行为,观念,全部由父母塑造,最终成为所谓的圣女般的存在,并与同样掌管另一处神社的大家族长子结为夫妇。然而长子是个表里不一的虐待狂,她和孩子承受着几乎无法忍耐的痛苦,然而父母却不为所动。直到丈夫害死了他们的孩子,并变成鬼之后,万念俱灰的寒川奈绪觉醒了雪之呼吸。她的雪之呼吸饱含着绝望,痛苦和恨意,并由此而生,所以连飞舞的雪都是半朱半白,十分可怖,招式也残忍冷酷。在亲手杀掉丈夫后被丈夫的家族状告并通缉,在多年的压抑之下斩杀了想抓捕自己的人,并且在自己家中展开杀戮,只有当时在外的父亲免于一难。

    她流浪到远方被当时的水柱所救,没有希望的她本打算一死了之,但不甘心被自己家人毁掉的人生就此结束,因此苦练呼吸法。她天赋惊人,很快成为雪柱。在这之后,她与一个普通男子结为夫妇,并育有一女。

    然而,她的精神早就在过往的压迫中扭曲,仅仅是因为丈夫有可能背叛自己而毫不留情的杀了他,对于自己的孩子也没能正确引导。再后来,她不仅从斩杀鬼的行动中获得快感,甚至乐于看到他人不幸的样子,为他人创造不幸。表面温和友善,内心却愈发黑暗。终于有一天,她看着鬼屠戮整个村庄却不出手阻止,直到鬼杀完所有人才将它击杀。这一幕被一些队员不小心看到,她竟然立刻将他们灭口。

    这件事被当时的水柱察觉,痛心不已的同时依然希望挽救她,曾和当年的炎柱打算劝她归善,但却反被攻击。两人分头去找,最终由水柱发现,并与之战斗,但不敌。好在当年那位极其强大的日柱继国缘一及时赶到,斩杀已然疯魔的寒川奈绪。而她的孩子则被水柱所收养,可惜没过多久就因为在使用呼吸法时困于自己母亲的记忆,选择了自杀。

    此后百年之间不再有雪之呼吸的使用者。

    直到差不多一百年之前,雪之呼吸的使用者竟然再次出现,但因为寒川奈绪当年屠戮自家的行为太过可怕,这位使用者被赶出了家门。不过大概是命运,她也遇到了一百年前的水柱,同时还有炎柱。不过这位女性心思单纯,并没有出现寒川奈绪的行为。可是,在她成为柱不久,却被噩梦所困,也就是被寒川奈绪那恶魔般的记忆所困,虽说没有伤人,却在醒来之后失了神志。多年之后,因为队医调出的药物才勉强恢复,但注定无法再回到鬼杀队,最后郁郁而终。

    这之后,一直到亚美纪出现,再没有雪呼的使用者。庆幸的是,因为没有任何参考,亚美纪的雪呼和寒川包括之后的几位使用者完全不同,虽说攻击力减弱,但却更为纯净,所以才能在被困寒川记忆的时候清醒过来还保持神志。至于千穗理,在琢磨新呼吸法的时候居然一不小心靠近了原本更为可怕的雪之呼吸,所以提早经历了这一阶段。

    “原来是这样,总之,千穗理没事真是太好了!”醒来后的炼狱杏寿郎听千穗理讲了事情的经过,实在嘘唏不已。

    “寒川奈绪在梦里一直不断把自己所有的消极情绪灌输给做梦者,希望通过这种方法引起共情或者是激发对方的邪恶面,我在梦里的时候,切身体会到她失去自由,沦为家族工具,被丈夫虐待和失去孩子的痛苦,非常真实,简直像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一样。不得不说真是太有迷惑性了。”

    “幸好是千穗理,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被寒川左右的!”

    “嗯……因为她之后的行为是不正确的,明明自己经历过那些痛苦,在深知他们的可怕和毁灭性的情况下居然让别人经历同样的事情,这种行为不过就是泄私愤和供自己娱乐而已,从那个时候起她可不是什么可怜人,是比鬼还恐怖的存在,更何况,她的行为还对帮助过她的鬼杀队,尤其是水柱先生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在看到这段梦境时先是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因为代入感太强,就像是自己做出的事一样。”现在想想依然很是后怕的千穗理下意识捂住了心口,长出一口气。炼狱杏寿郎稍微坐近了些,伸手搭在她肩上。

    “也难怪你会被噩梦困住醒不来,这的确很可怕!但是千穗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能和那副样子有任何联系的!”

    “谢谢你。当我感觉这像是我做的事之后感到非常恐慌,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恶人,简直不配活在世上,意识到这一点的我开始清醒了一点,因为极其抵触她的行为所以我渐渐意识到这是一个名叫寒川奈绪的人所做的恶事,结果就变成想着怎么样才能阻止她,一直处于抗争状态,等再次出现她被那位名叫继国缘一的柱级队员斩杀之后的画面我就醒过来了。”说起来我还差点以为继国先生是炎之呼吸的使用者,结果后来反应过来原来是最初的呼吸日之呼吸的开创者,果然很强啊……

    “总而言之,能克服这样的困难一定是因为千穗理内心足够坚定善良,还足够平和,我觉得非常了不起!”

    “别这样,实在是把我夸过头了,我毕竟是猎鬼人,所以对自己的同胞不会产生恶念,反而是保护的想法更多一些。最重要的是,我遇到了不少温柔的,温暖的人,比如我的父亲,还有杏寿郎一家,而我还是御神子的时候,聆听过很多真挚又朴实的祈祷,所以装着不少大家的善意吧。”

    毕竟,人的生活环境也很重要。我想,我终于知道母亲让我时刻保持平和冷静的原因了,大概一方面是不想我成为极端的人吧。之后……应该都不会和寒川奈绪有任何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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