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师师左右为难，见前面的两人没什么反应，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随后捡起地上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带戴了痛苦面具一般。
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老师该不会杀人灭口吧？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路遥突然有了动作，她微微侧目，左师师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听到那冷冰冰的声音，“你还准备在那里看多久？”
左师师全身僵硬。
“对不起老师，其实我双目失明很多年了，我马上走，你别生气！”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不见。
沈知南脸上火热，不着痕迹地与路遥拉开距离，就在凳子挪动的一瞬间，又被一双纤纤细手拉了回来，“沈知南，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要养成随手关门的习惯？”
她一边说，一边给沈知南的伤口消毒。
沈知南一脸疑惑，“你说过？”
路遥淡淡暼了他一眼，“难道我没有说过吗？”
沈知南：“......”
好的，就算没有说过，现在也说过了，永远也不要跟一个女人辩驳。
不过......
路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停下手中的动作，打量沈知南两眼，她轻轻咳嗽两声。
“沈知南，你刚才拿走的东西呢？”
那一双眼珠是属于受害者的，需要与尸体放在一起。
“我拿回来了。”沈知南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那东西，“在这里。”
“......”所以说，从刚才到现在，他们之间都隔着这个？
路遥心里一阵难受，果然，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比她更不懂风情。
玩也玩够了。
现在也应该好好谈谈这个案子了。
转身坐下，她伸手接过沈知南手里的东西，轻声问：“目前是什么情况？”
“湿地公园那名死者遇到的白衣女鬼，与这一次的凶手是同一个人。”沈知南轻描淡写地说。
同一个人？
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在同一天，杀了两个人？
之前以为，湿地公园的案子只是一个意外，现在看来，这可能不是一个意外。
用这样残忍的手法杀害一个少年，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情杀？”
想来想去，路遥也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二十岁的年纪，正是为情冲动的年纪，这样的案子也不是没有过。
过了一会儿，沈知南才彻底从刚才的情况中缓过来，见路遥已经恢复正常，刚才的事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慢慢隐去内i呢酸涩，他也恢复正常。
“不是情杀。”敲了敲手机，示意路遥看看群里的消息。
路遥进行解剖的时候，一般不会带手机进入解剖室，因此也没有注意到，现在看看，才发现，李安已经将一部分资料发在里面。
她随即点开，沈知南解释的声音随之而来，“监控将她的犯罪全过程都拍了下来，她作案的时候，还穿着那身白色汉服，可根据调查，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过节，唯一的交集点，就只有一个，这两个人是同一个学校的。”
沈知南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依旧自顾自的说道：“上门抓捕的时候，她正在处理那件被鲜血染红的衣服，监控，物证通通齐全。”
他迟疑了一下，见路遥没有别的反应，这才继续说：“那女孩精神不太正常。”
路遥并没有觉得惊讶，钱多多也说过，刘素素在他那里接受治疗。
现在唯一让人想不通的事是，刘素素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去到陈东家楼下，并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将人杀害。
还有，她想在陈东身体里找什么？
从陈东家一路到达绿化带的路上，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证明陈东是自己下楼的。
不过，为什么？
难道还有人存心找死？
送上门让人杀？
一串串疑问萦绕在路遥的脑海中，看着屏幕上的尸检报告，她犹豫一下，顺口问：“为什么到医院去了？”
沈知南想了想，用较为温和的声音说：“抓捕过程中，她吐出了一颗眼珠子，她又把那个东西捡起来继续吞，卡在嗓子里，脸色因为窒息发绀，这才紧急送医。”
“没想到，刚上救护车，她就把那东西咽了下去，只能去医院取出来。”
门外的灯光泛着清冷的白色光芒，周围白色的墙壁衬得面前人脸色惨白。
黑暗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难以捉摸的人心。
路遥深吸一口气，缓缓说：“撬不开她的嘴吗？”
闻言，沈知南紧了紧拳头，“还在努力。”
所以说，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是一团迷雾。
有证据，有头绪，唯独没有真相的框架。
“既然这样，不如先查查她的交际圈，也许能查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路遥按照常规的想法。
“已经在查了，应该快有结果了。”
路遥的手指敲击着最后一个字符，一边收拾桌上的衣服，一边说：“那还等什么，动起来，早点把这个案子结束，也可以轻松一下。”
“快？”沈知南无奈地笑了笑，“谈何容易。”
“之前那么多案子，我们都走过来了，现在面对这个证据充分的案子，你怎么变得这么没有自信了？”
她走到他身边，不经意间，又看到他脖子上的伤口，她叹了一口气，转身拿了一块纱布。
这个伤口，还真是碍眼。
她伸手靠近，沈知南下意识躲开她的手，“你干什么？”
路遥面色不喜地再次靠近，强制性帮他处理伤口，“饿哦不喜欢这个伤口，别动，在再动的话，你信不信，我也咬你一口。”
面前的男人浑身颤栗，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人。
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他的衣领，纱布上不知放了什么东西，冰凉的触感让他不敢有任何动作。
他咬着牙，闭着眼睛，紧握拳头。
整个人都充斥着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