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今年的调查结果，是百分之七十五。
如此高的概率，可想而知，这座城市的命案概率，到底有多高？
也许，这就是路遥她们学校出名的原因。
说来也是讽刺。
沈知南因为路遥的话，沉默半晌，“现在没有头绪，你的猜想也不是没可能。”
钱多多也赞同路遥的说法，“按照陈锋的话来看的话，这件事的确没有那么简单，他母亲失踪的时间节点不对。”
说着，钱多多打开电脑，在电脑上画出时间分布图，与此同时，电脑上的内容投射在沈知南身后的屏幕上，钱多多一边画一边解释。
“陈锋说过，他一觉醒来，母亲不见了，由此可见，陈母失踪的时间是晚上，就算不是晚上，那时候天也黑了，陈母是一个十分顾家的人，天黑之后一般不会去别的地方，由此推断，她是在家的附近失踪。”
李安的手指在笔记本上不停敲击着，接过钱多多的话继续说：“查到了，陈母失踪那一段时间，陈父刚刚下岗，陈家整体过得很拮据，由于工作不如意，陈父迷上赌博喝酒，还欠了一笔债。”
剧情的发展，似乎变得狗血起来，那个答案也呼之欲出。
“看来，有必要和陈锋谈谈这个问题。”沈知南突然看向路遥，道：“你尽快检查那两只脚，调查的同时，也要尽管找到尸体。”
路遥慢慢抬眸，“恐怕没有尸体。”
“什么意思？”沈知南原本准备起身，去问问陈锋这件事，
突然听见路遥的话，又转过身坐下，周围也都是几双求解释的眼睛。
“我只是猜测，等我回去确认一下再说。”还没有完全确认，路遥也不敢乱说。
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李安看了一眼数据，冷不丁说：“路姐，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你说说看呗，大家都已经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说一半藏一半吧。”
莫娜点头：“对啊，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也一起经历这么多，你就说吧，别让我们踩了，猜来猜去的，猜得我寝食难安。”
沈知南眼神微动，他在观察路遥的意愿，如果路遥说不，他一定会马上阻止他们。
可路遥没有，如果是从前的路遥，也许她会直接拒绝，甚至甩手就走，临走之前还会留下几句阴阳怪气的话。
可现在的路遥，她不仅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勾了勾嘴角，竟开口解释：“那双脚的质感不对，具体还得等我仔细看过才知道。”
话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沈知南按照原计划，走到审讯室门口的时候，他看到路遥，鬼使神差的，他说：“要不要进来听听？”
路遥不确定地看一眼周围，伸出手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
“不然呢？”沈知南有点哭笑不得。
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了。
再说了，他们两个搭档审讯，都已经是老搭档了，竟然一点默契也没有，说出去都觉得得丢人。
天渐渐暗了下来，审讯室里的气氛，一如往昔的沉重。
少陈锋低垂着头，始终不肯看眼前两个人一眼，换种说法，他甚至懒得抬头。
这个小伙子，还真是任性得很。
这场审讯，路遥只是辅助，主要还是看沈知南。
沈知南一直按兵不动，似乎是想跟他玩心理战术。
时间慢慢过去，在沉默将近三十分钟之后，陈锋终于坚持不住了，因为熬夜，再加上精神高度紧张，他充血的眼球有些骇人。
“你们想问什么，倒是问啊，一直这么看着我，是想玩心理战术对吧，那你们倒是说句话，让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啊！”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个样子，路遥突然很想笑。
陈锋现在崩溃的样子，和之前胜券在握，似乎将一切都掌握在手里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甚至还有点好笑。
沈知南依旧没有动静，他那么急促的性子，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倒是沉稳了不少。
陈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沈知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妥协吗？我告诉你，这不可能。”
说话的时间，陈锋再一次恢复平静。
时机差不多了，沈知南还在等什么？
路遥忍不住回头看他，见他还是一副深沉的模样，路遥忍不住咳嗽两声，示意沈知南适可而止。
沈知南也在这咳嗽声中醒过来，他不解地看向陈锋，语出惊人，“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路遥：“......”
演得跟真的一样。
“没关系，你可以继续，我不急。”谁知，陈锋反而淡定了。
路遥看着他的脸，隐约觉得两者的眼神不太一样，变得这么冷静，刚才却那么激动，难道说，他有精神疾病？
看来，有必要让钱多多过来看看。
想到这里，路遥拿出手机，编辑一条短信给钱多多，让他进来一起审讯，同时也是为了判断，陈锋究竟有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这边，沈知南也直接切入主题，“你还记得，你母亲是在什么时候失踪的吗？”
陈锋不假思索的说：“那天晚上我睡得早，不过我确定，在我睡的时候，我妈还在厨房忙，可第二天六点左右，我醒来就没看见她，她是个胆子很小的人，从来不会在早上出门，我没想到，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路遥记录的手一顿，忍不住抬头看向陈锋。
果然和他们猜测的一样，路遥停下手中的工作，“这五年来，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母亲足不出户，却在一夜之间失踪，你不觉得，是你家里人做的吗？”
路遥问得很直白，却直击命脉。
陈锋浑身一颤，当即否认，“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告诉你，这不可能！”
沈知南乘胜追击，“为什么这么自信？”
陈锋：“我父母的感情很好，我爸不可能做这种事！”
沈知南轻笑一声，“那你告诉我，既然他们感情很好，你为什么要杀他。”
陈锋一噎，大脑飞速旋转，嘴上不停，“正因为我妈的失踪，这些年他嗜酒成性，酒毒入骨，早就没救了，我还想上大学，家里也没有经济条件负担他的病，与其让他继续痛苦，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钱多多刚推门进来，就听见陈锋这句话，不由多看他两眼，拉个凳子坐下，他由衷感叹，“小子，你是个狠人。”
“跟你有什么关系？”陈锋愤怒地说。
路遥放下笔，一字一句地说：“我很好奇，既然你那么不待见他，为什么杀了人之后，还把他的脚砍下来挂在天花板上？”
难道是为了给家里增添装饰？
不至于吧？
陈锋毫不在乎地说：“他毕竟是我爸，尸体可以走，可他的灵魂，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他困在家里，等我妈回来。”
钱多多突然鼓掌，将大家的注意力拉过去，他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最硬核的大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