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擦，只是没有手擦。
路遥没有听到她的话，将那东西捏在手里，她快速回头，“师师，关腹。”
“啊？”左师师还没从死者这堆胃内容物里面的走出来，“这么快吗？”
好家伙，难怪死者长这么胖，这么大的胃，想不长胖都难。
走到灯光下，路遥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这个东西，用手拨开上面的食物残渣，将东西放在灯光下查看。
忽略解剖室里的味道，和这东西上面冒着的热气，在灯光折射下，这东西的全貌露了出来。
玻璃珠？
圆形透明的玻璃珠中镶嵌着一朵肆意开放的罂粟花，花上镶嵌着看不清的花纹，想要看清上面的内容，恐怕要采取专业手段。
果然是他。
路遥放下手，将玻璃珠放进一旁的生理盐水中，转身洗手，并进行全身消毒，走到门口对左师师说：“关完之后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我去写报告。”
左师师：“好的老师！”
冲过热水澡后，路遥闻着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臭味，眉头皱了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以及那碍事的长发，她的视线不由看向一旁的剪刀。
长发好看是好看，不过碍事。
剪了算了。
——
“死者毛文昊，男，二十二岁，无业，单身，家住丽华小区，目前和父母住在一起，据调查的资料来看，死者社会关系简单，家庭关系和谐，没发现其他纠纷。”
“另外，我查了周围的监控，发现尸体的位置是监控盲区，目前能查到的监控显示，死者出家门之后径直去了街口的奶茶店，点了一杯......”
李安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看了一眼久久未见的沈知南，看见自家老大脸上那沧桑的胡子，他忍不住低下头。
这都造了什么孽啊！
被调查了一个月，再见面就变成这个鬼样子，要是路姐看到了，还不得嫌弃死了。
沈知南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停下来干什么，继续。”
李安忍不住吞咽一口唾沫，好家伙，枸杞茶都安排上了，沈知南真是越来越佛了。
甩了甩头，李安不再看沈知南，继续说：“死者点了一杯巨无霸奶茶，随后......”
“等等，巨无霸奶茶有多巨？”沈知南再次出声。
李安一阵无语。
“将近五升。”
众人还没有等到李安解释，路遥的声音便传了进来，等到路遥走近，路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她，仅在眨眼之间，又纷纷转头看向沈知南。
迎着众人的视线，路遥走到沈知南身边，将尸检报告放到目光呆滞的沈知南面前，随后坐在那个熟悉的位置上。
有点不对。
现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两个人会说些什么，可他们甚至不曾看对方一眼。
“继续......”良久，沈知南略沙哑哽咽的声音响起。
路遥双目炯炯，“死因查出来了，死者死于突然性心梗，具体原因还在查，另外，我在死者肚子里发现一颗玻璃球，不排除是异物梗阻导致呼吸困难，从而引起心梗。”
没有人注意到，路遥放在桌下的手在微微颤抖。
也没有人注意到，沈知南的嘴角颤动，眸中情绪复杂。
见路遥说完之后，李安继续：“买完奶茶后，死者经过小吃街，大概在五家店铺吃了东西，随后原路返回。”
莫娜沉默着在纸上写下死者的行动轨迹，笔停在那杯奶茶上，她抬头，“我有个问题，那杯奶茶呢？”
李安看了一眼监控画面截图，“在第五家店吃东西时喝完了。”
莫娜手一抖，“你再说一遍。”
李安无比坚定的看着莫娜眼睛，一字一句道：“五升奶茶，五家店铺，他吃完了才往回走，在小吃街垃圾桶里也发现了那个奶茶盒子。”
周轩默默举手，“能看看那个奶茶.....咳咳，那个证物吗？”
李安随即打开照片，硕大的奶茶杯子展现在众人面前，他还在奶茶旁边放了个水杯做对比。
众人：“......”
沈知南控制好情绪，“别闹了，继续说死者的情况。”
李安点头，“目前可以排除情杀，至于仇杀还不可知，死者肚子上被人用口红写了败类两个字，其他的现在没什么线索，看路姐那边有什么发现。”
沈知南沉声点头，“莫娜周轩再去调查一下死者的人际关系和家庭结构，李安钱多多去查附近的监控，左师师......”
说到这里，沈知南才发现左师师没来，回头看向路遥，语气不由柔下来，“左师师呢？”
路遥一边翻看尸检报告，一边说：“在关腹。”
沈知南一哽，这么冷淡？
看到他回来不惊讶吗？
侧目看到其他人还在原地，甚至一脸吃瓜的模样，他轻声细语，“还不走，等着过年吗？”
轰......
众人一哄而散。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路遥感受到身旁人的眼神，皱眉回头，四目相对，万般情绪系于心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知南的视线落在她的齐耳短发，还有脸上那明显的纱布，只觉触目惊心，心头哽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头发呢？”
不见一个月，沈知南明显矫情了不少。
路遥移开视线，看到他保温杯的枸杞，忍不住皱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才二十七岁吧，就喝上枸杞了？”
沈知南双眼泛红，对路遥的话置若罔闻，“脸怎么受伤了？”
路遥侧目，“被查一个月，你现在很虚？”
沈知南眼泪在眼眶处摇摇欲坠，不小心看到路遥缠满纱布的手，浑身一震，“手怎么了？”
这个男人......
路遥有点嫌弃，一个月不见，情绪已经外放到这种地步了吗？
腾的一下站起身，“沈知南，我废那么大力气证明你的清白，不是让你在这悲春伤秋的。”
沈知南错愕地看着她，路遥压制住内心的情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事情还没有结束，我跟尚局涉政局，就是为了看看k和我有什么关联，顾清白与他之间各有什么关系。”
提到罪恶之花案，沈知南立即进入状态，“那么结果呢？”
路遥目光灼灼，“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顾清白跟他没关系，k那么清楚我们的行踪，看来，警局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所以说，毁容换来的信息便是，k与她之间也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幕后黑手既然跟她有关系，那就从她身上开始查。
查什么？
比如说，她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