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你呀我啊 >第15章 第15章浅喜似苍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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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次余礼有事在忙,却不让我挂掉等他忙完再打来。于是我在说,他在听。

    不经意地说到某件事。

    有天下雨回寝室,半路窜来个人,说没带伞,能不能顺路捎上他一段。

    “那幕场景真的诡异又尴尬打包的面太香,我就喝口面汤的功夫,一抬头,几个室友全不见了。”

    “简直了。我全程把伞往他那边靠了,路过几处水洼,他非得往我这边走。”

    余礼冒了句:“然后?”

    “匆匆交代几句,把伞塞给他,自己冒雨跑了呗。”我奇怪,“只是小雨。”

    距离近过头了。同样的事,身边人不是余礼的话,我竟觉得排斥。宁愿淋雨连着两天洗头,花上半小时吹头发。

    这时余礼那头好像有人在说话,我自觉地静默,静默着回忆。

    那天就我是个正常人。

    回到寝室,室友们齐刷刷地盯着我。还是那种只有在饭点我带饭回来才会出现的神色。配合着室内那四溢的饭香,显得更加诡异了。

    等着等着有些犯困,迷糊之间我翻身而起,“我去,那家伙到现在都没还我伞!”

    不是说了用完找个时间放到x吗!

    下一刻,我听到纸张的翻动声,还听见了余礼那流露着愉悦的声音,“那,我送你把伞?”

    15

    身处异地的恋爱,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上层建筑,这句话没有毛病。

    一学期下来,不见面吧,抓心挠肝,念之如狂;见面吧,见了一次就预定了下次,平时省吃俭用捏紧钱袋子。

    余礼有来找我,我有去找他。有次取中间值,折中选了个见面地点。

    那天拦出租车,我拉开车门,突然想皮一下,“老板,请上车。”

    余礼&司机大叔:“”

    我再皮:“老板,我们要去哪里呀?”

    “别闹。”余礼阻止我,“司机,我们去xx酒店。”

    虽然余礼报出酒店名的时候,司机大叔回头的动作有那么一点卡顿,但不论如何这事本该到这就结束了。

    ——如果后来我迟几分钟和我爸妈报平安,如果司机大叔没接那通来电,如果我们没去同一家便利店的话。

    可惜世上没如果。

    到了目的地附近,我俩吃完午饭,顺道去便利店买几瓶水。我没进去,在外面等他。

    然后我拨通电话,心情非常好,“阿妈——”

    司机大叔从那出来,几乎是四目相对的同一时刻,“宜家啲后生女,真系识玩。”(现在的女孩,真会玩。)

    声音比较大,距离比较近,听得比较清楚。

    司机大叔:“你识讲白话?广东人?”(你会讲粤语?广东人?)

    出于礼貌,我笑答:“广东人。我们其实是来旅游的,阿叔。”

    大叔“啪”地一下把他电话挂了。

    作为语言不通人士的余礼全程蒙在鼓里,还颇为担心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轻咳了声,“等下和你说。”

    再说下去,我真的怕那司机大叔历经沧桑更沧桑,再也不想见老乡。

    16

    我练车练得挺好的,却考两次科目二和科目三才拿到驾照。

    考科目三,第一次上车时没系好安全带,挂了。第二次眼瞅着快到终点,我很兴奋地直奔而去,结果压到了实线。

    在距离终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惨兮兮地考完出来,驾校教练一听,简直不敢相信!

    她说:“你驾驶证都快到手了咋让它飞了?还有,之前科二一直在倒车入库那等到超时的学员是不是你?”

    我说是的。

    科目二第一次不合格是后面的车在我刚准备倒车时进到了我的考试区域,两个人一起挂了一次。

    那时不懂又没问清楚,以为要按照语音播报一个一个项目来。我倒进去后在那等啊等啊,等来了条“您已超过规定时间,考试成绩不合格”的通知。

    出考场时又碰到了那位仁兄。

    他正兴奋地和他的教练分享考试通过的喜悦,看到我,忙不迭地过来道歉。

    “对不起啊妹子,害你挂了一次。不过你看我练车练成这样都考过了,你肯定考过了吧?”

    我惨淡一笑,说:“恭喜啊兄弟,我下次再来。”

    失魂落魄地打道回府,一车四个人,我是练得最好的,也是唯一一个挂的。

    就这两件事,余礼笑了我好久。

    他说:“等啊,等啊,挂了;冲呀,冲呀,挂了。你真是个小天才。”

    17

    不管科目二还是科目三,第二次都是很顺利地一把过。

    第二次考科三余礼有时间,跟来陪考。那天考过,我豪情万丈地出来找他。

    “我把旁边的安全员想成我的教练,一想到刹车踩成油门他就要遇到生命危险,我就可小心了!全程保持15码的速度匀速前进!”

    我的教练可严厉,总说我开车太毛躁,练车时没少挨批。

    余礼双手合十:“我非常谢谢你没代入我。”

    我俩转身想离开,教练就在身后,不知道听了多久!

    她直愣愣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大惊之下,我的嘴巴又一次越过脑子,“教练好,看到您安然无恙我非常开心!不用送了啊,我和我男朋友打车回去!”

    教练:“”

    被我拽着走的余礼,感慨道:“你真的是某种意义上的恐怖分子。”

    我惊魂未定,“我快吓死了都!”

    余礼说:“是啊,伤人不见血,必要时还能牺牲自己笑死大众。”

    我:“”

    有时我不禁在想,我年少时多半是有些社交牛逼症的。如今成为一个假性社恐,社死的次数太多是唯一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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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的孩子没见过雪。余礼‘看’的第一场雪来自我发的朋友圈。

    他说想看雪,那年的第一场雪就是场大雪。

    那天起床,我从寝室阳台看出去,外边一片白茫茫。建筑、树梢、地面上厚厚的一层。

    天微晴,阳光也失了温度。拍视频作纪念,想到余礼没见过雪,于是我发了条他单独可见的朋友圈。

    余礼几乎秒点赞,然后秒取消。过了十分钟,他又点回来了。

    话说九点了哎,这人还没清醒吗?

    我实在好奇,回屋披件羽绒,又到阳台给余礼打视频,现场逮人。一通对话下来,总算弄明白前因后果。

    我们共同好友蛮多的,我朋友圈更新时间比较,咳,随机,他通常抢不到前三。余礼点完才发现只有他一个。

    本想等多几个人点赞他再重新点,结果迟迟没等到。不想等了,就这样了。

    “我这不是为了不显得太刻意了吗。”他试图辩解。

    本来不觉得,原先多自然。可他这么折腾一通,我就觉得这不能再刻意了。

    咱就是说,谈恋爱真的会降智啊。

    我不怀好意:“那肯定等不到啊。”

    这下余礼回过味来了,“你设置了部分人可见?”

    我说:“就你一个,单独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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