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向尚睡得不安稳,全身上下散架式疼痛。
他挣扎着起身,睁眼看见也是刚起来的宁希。
宁希坐在床边,揉着额头,头发高翘,整个人看上去都还迷糊着。
“你也刚起?”向尚问。
宁希用手擦了一下脸,笑道:“刚起。”
向尚:“挺难得的。”他很少见宁希睡懒觉,即使是平时放假他睁眼看到的宁希无一例外都是穿戴整齐,容光焕发。
“饿了吗?”宁希:“刚刚左柯叫吃饭。”
虽然不知道这顿算吃的是早饭还是午饭。
“他们都起了?”向尚低头去找鞋。
宁希起身去把他昨晚上踢飞到墙角的鞋子给他拎过来:“应该才起”。
向尚冷哼一声,弯腰穿鞋:“我就知道他们起不来。”
昨天那三个神经病聊着聊着还k起歌来了,简直丧心病狂,向尚都不知道那三个神经病到底几点睡的。
夹在中间的向尚甚至觉得他宁愿被蛇光临房间,也不愿意受那三个公鸭嗓的折磨。
向尚穿起鞋站起来还不忘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服皱不皱?”
宁希认真看了看说:“有点儿。”
最注意形象的向尚怎么能忍受这“有点儿”,当机立断翻包换了一件。
他还是把那件粉红色的派大星给换上了。
宁希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对这衣服挺有执念的呀。”
“好看,”自认为是这个镇最靓的仔的向尚自信地拍了拍衣服:“走,吃饭。”
宁希跟在他身后走出去。
两人刚下楼一眼就看见了树荫下那三只双眼放空,嘴里如同机械一般咀嚼着鸡蛋的“鬼魂”。
“吃饭。”旁边精神抖擞的左柯跟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昨天睡得好吗?”宁希好奇左柯的状态,一坐下就忍不住发问。
“挺好的,睡得还挺熟,”左柯:“就是睡到后面儿总听到有鸭子叫。”
吃鸡蛋的三只鸭子本鸭,身躯同时一震。
宁希有些佩服他的睡功,昨晚上他们几个差点把房子给掀了他都没受影响。
“小耳朵。”向尚盯着她眼底的一片黑,说:“纯天然卧蚕啊,今天你画都不用画了。”
“……滚,”陈朵:“你也好不到哪去,看看你眼睛下边的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那去了。”
向尚听着下意识抬手揉眼。
“我们什么点走?”左柯问:“我明天还得上课。”
“我明天也有。”宁希说。
左柯看着他:“家教吗?”
“嗯,”宁希点头:“约的上午。”
左柯:“我的是早上,所以今天得回去。”
“我们晚点回,”实在没力气,咬鸡蛋都费劲的陈纪年懒洋洋开口:“下午四点怎么样?”
“随便,”左柯说:“只要今天回就行。”
明显还没玩够的向尚欣然同意:“那我们再去荷花塘玩。”
宁希也跟着点头。
他们待着的这一下午时间太仓促什么也没玩成。
向尚还想去荷花塘玩都被集体否决,说那地方太远,一去一回,没怎么玩儿时间就过去了。
最后他们躲在斑斓的树下继续剥莲子。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快四点了。
陈朵这次来收获满满,手里的莲子剥好的,没剥好的,提都提不过来。
还没走几步她就把莲子跟行李箱分别塞给了左柯跟向尚。
“走了。”把三轮车开到门口的姥爷冲他们喊道。
“我走了,有空上榕江玩儿。”陈朵依依不舍跟童芽招招手。
毕竟一起彻夜谈了两晚上的心,感情就这么慢慢谈出来了。
童芽同样不舍地握了一下她的手腕:“陈朵姐放假了也来玩儿。”
陈朵还没回答陈纪年插嘴:“放心,一放假我们就来。”
童芽白了他一眼:“下回你们来就行了,别带他。”
“我就要来,”陈纪年跳上车:“上帝都阻止不了我!”
几人纷纷上了车,车启动时还在跟童芽招手:“再见!”
“下次再来玩呀!”童芽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
“一定!”陈纪年学着她的样子回复。
童芽加大音量:“陈纪年就别来了!最好一辈子也别回来!”
车上的人听着童芽的话都忍不住笑出声。
其中童姥爷笑得最大声:“丫丫她开玩笑的,别当真。”
陈纪年无所谓地笑了笑:“她是小孩嘛。”
这路依旧如来的时候一样凹凸不平,车晃晃悠悠的,但心情确更刚来时相反,向尚把行李箱往自己跟前拉了拉,抬头任由风在脸上胡乱拍打。
“暑假我们还来。”
“那不一定,”陈纪年:“我暑假要去我哥那儿,他床都给我铺好了。”
“那我不管,宁希还得打暑假工呢,他都要来玩,你怎么不能了,实在不行下个国庆节再来,”向尚无视他的话:“反正明年我们还来这儿,一个都不能少。”
“嗯,”左柯开口:“一个不能少。”
陈朵:“我当然得来,刚刚都答应童芽了。”
陈纪年死憋着不开口。
“来来来,都来”,童姥爷开口:“来了家里热闹。”
宁希:“这几天谢谢姥爷的款待。”
向尚听完也意识到他们这几天这么闹肯定影响到老人了:“我们是不是打扰到您了。”
想起昨天晚上他们肆无忌惮地闹,都没想到老人还得休息,陈朵不好意思起来:“看吧陈纪年,昨晚上就数你最吵。”
陈纪年嘴角一扯:“昨天是谁吵着要唱青藏高原来着?”
“是向尚,”陈朵脱口而出。
背锅侠向尚:“…………”
“你们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些什么?”左柯疑惑问。
他的问题注定没有答案,没有人好意思回答。
“唉”,童姥爷连着大笑几声:你们来比过年都热闹,还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以后得常来啊。”
“纪年,也叫你哥常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