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四位经纪人站在办公桌前,特点风格迥异把每个人的性格都大咧咧地流露在外。

    “咳…尚总。”梁生提醒道。

    尚阅川打了个哈欠,三位经纪人面露疑虑,其中一个被传染了也毫不掩饰打了个哈欠,“梁秘已经和你们交代了我的打算,我的需求很少:一个是打造一个不可撼动的顶流,另一个就是别给我公司搞倒闭了。”

    四人面面相觑,对尚阅川的要求感到奇怪,“倒闭?”

    尚阅川支着下巴,上下眼皮打架,很难叫人不怀疑他是不是在梦里说的胡话,“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就散了吧。”

    其中一人开口,在她身上看不出一点唯唯诺诺的姿态,“我是伍禾,我认为尚总应该给予我们基本的尊重。”她只当尚阅川对新人的态度轻蔑,双臂环胸,从烈烈红唇里直言不满。

    “我,不尊重你们?”

    伍禾肯定道:“我们是抱着为公司服务的心上任,但…”回忆了尚阅川的所作所为,又指不出哪有问题。

    尚阅川慢条斯理地收好毯子递给梁生,挺腰坐正,“你要的尊重只是需要我坐正了看你?我可以满足你这个要求,但你没有一个成就让所有见到你都会正视你。”伍禾面不改色,双世的地位她有耳闻,如果不是市川女士的推荐,想要迈进双世大门并不容易,“伍禾,实习考评里成绩最高的学徒,你可以直言不满,但是你的艺人也许会因为你而受到针对,这是市川女士对你的评价。”

    四个人在考评中都是极端的角色,可以确保她们的分层,踩线过关的吊车尾现在一脸茫然地望着书柜上的彩瓷。

    “我手里办事随性而为,甚至员工加班的次数两双手点的过来,可要求不多,不代表轻而易举。”尚阅川说着话,余光注视着靠边站的人,“如果公司倒闭,谁给你们工资。”

    梁生用文件夹挡住瘪起的嘴,又是这套话,每年年末会议总结都是这说辞,一个字都不改。

    真是苦驴拉磨,幸福了地主,苦了驴…

    几人出了办公室,梁生感叹道:“我们公司就是有这么个拖油瓶总裁,才养出我们这些自主勤劳的社畜,习惯就好,不过我也劝你们好好干,这样你们才能在双世立足。”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对尚总不满也可以在他面前骂,反正他皮厚不在乎。”

    话出口都还没等四人消化,梁生接到来自尚阅川的电话:梁生,双倍意浓。

    梁生脸上的表情跟雪崩似的冲垮,“意浓意浓,干脆给你当吊瓶挂着…”佯装拿着试管的姿势,“等你死了,医生还要说:真稀奇呢,意浓里咋还漂着两滴血呢?”抱怨着,哪怕脚下步子踏得震天响,还是老老实实干活。

    【a:这个歌词真的是让人脸红心跳!】

    【b:主播知道我们想看什么…更让人兴奋了~】

    【oral:明明是亚洲人,皮肤却异常白皙。】

    歌词本上留下的文字大概的意思:附身吻你的唇,直到情深难掩圆润的字符。

    很有文化,很有内涵,王尔德看了都叫好。

    林青秋坐在屏幕外看着滑动的留言栏,没忍住哼笑一声,云翛关了麦克风,对自己的好友偏头表示不解,“这个歌词啊…你这个擦|边色|情主播。”云翛不在意好友怎么评价手里还在把玩着拨片,林青秋撑着脑袋,“他们甚至都不是在听你的歌,可能是因为你露出的锁骨喜欢你。”

    云翛轻飘飘扫了眼自己因为弹奏溜到一边的领口,歪着脑袋,双眼带着纯真无辜解开一粒扣子,“是吗?”说着又要解开一粒,“这样呢,会不会更喜欢?”沿着下一个扣眼摩挲,林青秋探手阻拦。

    “别犯蠢了。”

    直播间突然静音,云翛在镜头里的眼神明显是看向别处,有些挑衅意味的举动已经使听众激动,多出的一只手更是叫人澎湃。

    【oral:这是谁?男朋友吗?】

    【c:露脸看看!别害羞嘛。】

    林青秋瞪了眼跟没事人一样的云翛,低哼一声捧起手里的书继续阅读。

    “我有三首歌,需要大家听一听,后台会开启投票,选出你们喜欢的那首。”云翛转眼回到镜头,调整麦克风的高度…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云翛紧闭双眼,林青秋斜望着他,后悔陪着云翛以至于看不进书里的一个字,他记得在f国的云翛读了商学院,和音乐本没有丝毫关系。

    但是听他闲聊时会提到,民间艺术家总喜欢端着萨克斯出没在傍晚的河岸旁,或者是胡子拉碴的为人勾画肖像,所以云翛周末喜欢在广场喂鸽子,一来二往这些自由的灵魂就成了他的老师。

    云翛的歌里总是多了在旖旎中流浪的味道,把肌肤相|亲的暧|昧和耳鬓厮磨的情话,不加掩饰地写进歌词里。

    三首歌只有片段,云翛收声时,林青秋把头埋进书里,露出的耳朵泛红暴露了他的羞涩,“好听吗?”林青秋知道是问自己,并不作答。

    留言栏里滚动着,oral总是投掷千金,云翛很大一笔收入和oral脱不开干系,可见是一个相当狂热的粉丝,一大波礼物扫过后留下一个疑问。

    【oral:刚才的是男朋友吗?】

    这个问题开始被云翛刻意忽视,显然现在不行,“只是男性朋友。”这个回答只会让人去揣测一些更微妙的关系,云翛微微耸肩,“下次再见了,各位。”

    “那三首歌有什么意义?”

    “为了去参加海选。”云翛取下口罩,长吐一口气,“你喜欢哪首?”

    林青秋很认真地斟酌着,“第二首。”

    “我也是。”云翛起身拍了拍林青秋的肩,从他椅子后面绕过去,话里藏笑,“下次可以光明正大看我,别像个小老鼠…”

    “那个oral是怎么回事,你可以不用回复私人问题。”林青秋生涩地转移话题。

    “看得出他很喜欢我,如果他在我面前,又符合我的标准…或许有机会让我讨点乐趣。”云翛站在空地抻腰拉伸,“你说,是不是真的喜欢靠一个吻就能清楚?”

    “谁告诉你的谬论。”林青秋哭笑不得。

    云翛迟疑了一瞬,又笑道:“忘了,可能是书里看过。”

    “真是杀千刀的作者,误人子弟。”林青秋看了眼手机,称自己有事便离开。

    一团热气从打开的浴室门里翻滚而出,云翛擦去全身镜上凝结的水雾,审视自己。

    水珠从发丝滚到脸颊,沿着锁骨凹陷下淌,每寸肌肤,每根骨头,都是为了被人喜爱而存在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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