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朔风从后视镜瞟了尚阅川好几次,喝了一些酒,整条路自己喋喋不休地讲一些剧组的趣事来活跃气氛,尚阅川感觉到蔺朔风只是为了不冷场讨自己开心,又或者真是因为自己送他回家而高兴,但只要装作不懂,自己就能少费口舌。

    隔日早,

    “我走了。”尚阅川用轻抚脸颊代替了离别吻,没有给对方回味的机会人已经离开。

    一夜相安无事,夜晚微醺,二人独处,不论哪个条件都已经把气氛烘托到位,蔺朔风承认自己抱有私心,但尚阅川却丝毫没有那方面的打算…

    蔺朔风抱紧自己的手臂,所有人都清楚尚阅川对待情人客气,又有多少人明知道尚阅川风流债数不清还是愿意做他的情人,说他脑子不好,完全是个纨绔子弟,陪他安安分分睡一晚上也能有资源,还能有物质满足…谁愿意放过这种便宜。

    失落地压低眉头,正因如此,才感受不到任何特殊。

    随着蔺朔风主演的新剧杀青,花边新闻如洪水猛兽一般占据了头条热度。

    从蔺朔风坐上双世执行长尚总的悍马后座,一直到勾肩揽腰进了酒店,几组照片打上各家媒体水印被丢在网络平台。

    蔺朔风带着杀青宴后的微醺,笑靥璀璀,看得出二人关系匪浅。

    ‘只凭背影就能断定绯闻对象是尚阅川…’云翛咬着下唇,指头滑动页面。

    “哥,这段时间对新人表演课的评估,就麻烦你送到双世那。”云翛想要接触双世只有自己向壬绪行讨要来的见面机会,这份文件也就显得沉甸甸了许多,“梁秘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了…”秦修昀微微一顿。

    云翛不忙着接文件,揉了揉秦修昀额前的发丝,“谢谢你,修昀。”

    梁秘未必听得出云翛的私心,秦修昀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尚总,尚总…”梁生捏着眉头,把手里的快餐盒摆在悠悠转醒的男人面前,尚阅川半眯着眼,错把快餐盒当作待签署的文件正要提笔,才反应过来。

    梁生叹了口气摇摇头,正要怼上几句,铃声打断了他的话,“您好,这里是双世秘书处…是的,我是梁生。”

    尚阅川慢吞吞把筷子塞进嘴里,掀起眼皮瞟了眼梁生,“谁?”

    “天透的文职,要送新人评估表。”

    “哦…”筷尖戳着泡沫盒,“叫什么?”

    “楚恩。”

    话音方落,尚阅川撑着桌边倏地站起,夺过梁生的手机,“双世楼下咖啡厅,下午两点半,我想听你介绍介绍新人。”

    “卧,卧槽…”梁生手忙脚乱地接住手机,电话已经被挂断,尚阅川不是在吃饭而是喝饭,看得都卡胃,“尚总?”

    尚阅川显然没空搭理他,转身钻进休息室,紧接着就是沐浴的水流声从半敞的门里传出。

    这是怎么了?地上生活九级残废康复了?中邪了?夺舍了?有穿越来的古人占有了身体?

    “卧槽?卧槽!”梁生脑子一白,哆哆嗦嗦地闯进浴室,和尚阅川对视了半秒,视线往下,“卧槽!卧,卧槽卧槽…”

    “滚出去,白痴。”尚阅川把花洒对准梁生,紧接着就听到杀猪般的咆哮。

    咖啡厅室内外温差过大,玻璃窗上凝了雾,水珠推搡着越滚越大,没等下坠,就被云翛捏着纸巾擦出一片空镜。

    搅动杯子里的冰块,云翛无意识嚼咬着吸管顶端,视线落在窗外。

    身边的动静略大,被云翛吸引的路人不在少数,想要上前搭讪的都不好意思开口,只能远远观望。

    直到身形挺拔的男人出现,云翛才调整了坐姿,抱着牛皮纸袋盯着门口。

    “抱歉,久等了。”尚阅川顺手捞过摆在面前的冰水,极速降温,人也镇定许多。

    “尚总公务繁忙,何况我也才到。”

    才到?尚阅川看到见底的冷饮…

    “您的双倍意浓。”尚阅川面前摆放了咖啡,细沫转了两周融入杯底。

    从自己顺手饮尽的冰水,再到一直未变的常饮咖啡,面前的男人把每个细枝末节都处理地顺理成章,尚阅川指腹拂过杯壁。

    “这是我们天透这段时间对新人表演课的评估,双世尚总特意来天透抛橄榄枝,我们也应当拿出诚意。”云翛笑望着,语气客气疏离,的确是来处理公事,“只是没想到是尚总亲自来。”

    尚阅川打量云翛的穿着,休闲清爽,反观自己…默默脱了在夏日里格格不入的西装外套。

    没了衣服的包裹,薄荷香波融合着木质古龙直袭云翛鼻腔,属于这个男人的味道和自己的口|舌|交|缠,云翛微微偏头,吞咽了下。

    “你还好吗?脸很红。”

    “今天温度挺高。”云翛咬紧吸管用冰饮降温,“木质香和您很配。”

    尚阅川暗自勾唇,翻动文件只是扫过姓名栏,显得心猿意马,没有找到自己想看到的,文件就被甩在一旁。

    “这周六上午九点,双世在嘉应十一影棚准备试镜。”尚阅川道,“评估成绩证明不了什么,希望尝试的新人都可以来试镜。”

    云翛微微愣神,又拾起笑容,“看样子尚总确实有心许的对象。”

    “有。”

    两人沉默着,被尚阅川的笃定打了措手不及,云翛扯动嘴角,指尖摩挲着吸管,叹道:“闫舜华是个好苗子,如果有机会应该让他试试。”

    “你看过剧本了吗?”

    “看过,和五年前的《蛛网》神似,所以我能理解尚总为什么需要新人。”

    “不知道《蛛网》里的新人现在如何了。”尚阅川看着那根被蹂|躏的吸管,如险峰一般坑洼,“你觉得一个演员销匿五年,他是否还能再造奇迹?”

    奇迹?

    云翛支着脑袋把视线游走到窗外,不经意瘪嘴,没有回话。

    借着反光看着尚阅川抿着杯沿,因为吞咽上下滑动的喉结。下意识上齿轻咬下唇,绷成一条不自在的直线。

    他在想什么?

    尚阅川打量着那张侧脸,真好奇云家夫妇是怎么能生出这张人神共愤的脸。

    皮肤上有层小细绒,从鼻梁到唇珠连接一条柔顺的弧度,他不怎么像花,倒像是花蕊里染着粉的芯招人采撷。

    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去瞧窗外,和镜面里的目光对上,撞得心间发麻。

    ‘怎么有人眼角可以勾人?’尚阅川此时只有这种庸俗想法,眼尾平滑本该平平无奇,偏偏被他眼尾一点上挑,就和笔画里多了笔锋透着点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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