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从怀里掏出一净瓶:“这可是殿下差人从神医谷取来的药,对骨肉伤疗效极佳,姑娘拿着吧!”

    戚昭:窝心了。

    瞧瞧人家一个外人还知道送药送伞送温暖,贺遂这个当夫君的,人影呢?

    看着雷声,怕不是发誓那个人,就是贺遂吧!

    尚在戚腾面前说好听话的贺遂,耳根子莫名一热,总觉得有人在背后骂他。

    回到南偏院时,教书先生已经走了,戚明襄牵着戚明玉,手中攥着一柄伞:“爹,听下人说,城外下雨了。不知娘亲去了何处,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要不您……去迎迎?”

    “等着你们爹爹迎,娘早在外面淋成落汤鸡了!”

    戚昭收伞回府,方一来南偏院就听见戚明襄贴心的叮嘱。

    看,孩子都知道要心疼人!

    抖落了一身的冷意,戚昭窥着连廊下站着的男子。

    雨幕后的月色清冷,通过枝桠落在贺遂身上,洒下一圈银色光晕。

    他依旧如平日那般,着一身月牙蓝的锦袍,衣角还有阴线勾勒出的半开铃兰。

    有雨轻扫,稍显清冷的夜风中,男子眸色淡然,静默矗立。

    在他的眼中,戚昭看不到丝毫,丈夫对妻子应有的关切!

    就这大怨种,再帅也不行啊!

    戚昭收回微乱的了心神,白了眼贺遂,唇角讥诮:“今儿我不在府中,夫君莫不是对爹爹发了什么誓?城东电闪雷鸣的,吓死人咯!”

    贺遂:“……”

    “赶紧吃饭吧,你不想吃口热乎饭,我们还饿着呢!”

    猫在一侧听二人谈话的戚明镇适时开口,话是冷的,眉眼间也带着几分不耐烦。

    可放在戚昭面前的米饭,却热腾腾的冒着香气儿。

    戚昭心下一暖,扬手在戚明镇小脸上轻捏了把:“乖,娘的好大儿,你们啊,可比某些人贴心多了!”

    戚明玉看看贺遂又看看戚昭,小姑娘咬着筷子,眉心紧蹙,思考良久后,慢吞吞了吐出一句话:“娘亲,爹爹说他只爱你一个人。”

    平地一声惊雷!

    炸翻了席上所有人。

    明襄明镇被那话惊到,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哪学来的这种话!

    戚昭被米饭呛住,接连咳嗽了好几口。

    “明玉,慎言!”

    贺遂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他不是当事人一般。

    戚昭很快平静下来,瞥了眼贺遂,笑眯眯的转头看着戚明玉:“玉儿乖,以后听见这种话,可一定不要相信!”

    “啊,为什么?”戚明玉不明所以,忽闪忽闪的眨着一双大眼睛,求知若渴。

    还是戚明襄解了围:“三妹,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过问。”

    几口子吵吵闹闹,常有拌嘴,日子过的倒也轻松愉快。

    只是……

    贺遂看着门口立着的那把油纸伞,心下竟生出几分不知名的不愉感。

    戚昭,竟又是去了七皇子府?

    被关在嘉禾居的柯氏和戚婉,已经从最初的暴躁易怒,到最后冷静沉稳。

    现在动不了戚昭,不代表以后没机会!

    “我与太子有婚约,早晚会成为太子妃!”

    戚婉脸上带着阴笑,斜倚在贵妃榻上:“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就让那个贱人再嚣张,我看她能笑到几时!”

    “婉儿,机会马上就来了。”

    在禁闭中也打扮的雍容华贵的柯氏,扶着头上的珠翠。

    “咱们娘俩被关在嘉禾居这么久,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什么人都靠不住!”

    柯氏冷笑:“那贱人和她娘一样,都有勾人的狐媚子功夫,瞧你爹和贺遂那小子,都被她懵的团团转。这府到底是姓戚,她是戚家嫡女,自是得宠。”

    身份,乃是戚婉的逆鳞。

    饶是满京城的人都认为,贤良淑慧和又博学多才的她才堪称将门嫡女又如何?

    血缘宗亲,又岂是能割舍的了的!

    戚婉紧咬着一口银牙,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暂且咽下这口气,待日后一笔笔跟戚昭慢慢算!

    她要戚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是怎么将她这个嫡女拥有的一切,全都抢过来的!

    “那依娘的意思?”

    “你爹是靠不住了。”柯氏抿了口热茶,一双美眸里尽是城府与算计:“既然有太子未婚妻这重身份,自是得抓牢这颗大树!”

    柯氏朝戚婉拂拂手,示意她靠近:“马上,就是太后寿宴,不如……”

    禁足期将到,嘉禾居的嬷嬷到正堂通传,戚腾便借着宫中将有喜事的机会,解除了二人的封禁。

    消息传到永宁居,戚昭正在院内跳减肥操。

    减肥健身一条龙,掉肉必须刘畊宏!

    山芙跟在她身后跳什么本草纲目,还没两轮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您……您,给自己留条活路吧!伤口才是痊愈,别运动过度了才好!”

    “这才哪到哪?万里长征才开始第一步,山芙,你身子板太弱了,风一吹就倒,快起来跟上!”

    山芙:要不小姐还是把我杀了吧……

    伤好之后,戚昭就一直忙活着减肥大计,既然京城处处都有关于她的流言蜚语,那她偏要活出一个不一样的戚昭!

    况且,本就是个练家子的戚昭,也忍不了肥胖到走两步就喘气的身子。

    为了更好的保护三小只,保护自己,与怨种丈夫和他的‘情人’斗智斗勇,大计不能停!

    说来那日陆宛英来府中吃瘪离开之后,倒是也没再作过妖。

    戚昭忽而想起让山芙绣的那个荷包,到现在都还没派上用场呢!

    本是打算用这荷包做个计,好让戚腾察觉贺遂有外心,一直没得机会。

    近来无事,贺遂又因她受伤一事,比从前细致许多,不时来永宁居‘关心’。

    可不正是大好的机会?

    “山芙,那日我让你收起来的荷包呢?”

    戚昭停了手,坐在庭院内的石凳上擦汗歇息。

    山芙却一脸疑惑称:“小姐忘了,那荷包自姑爷手中抢过来之后,一直都是您自己收着呀!”

    呀!

    戚昭一拍脑袋,那天在后墙被戚婉设计捉奸,荷包被贺遂抢了去,她拿回来之后,方才哪里了来着?

    “大小姐,老爷在嘉禾居摆了桌,让您等会儿带着小少爷和小小姐过去呢!”

    折枝俯首站在永宁居外:“先生已经走了,姑爷在南偏院守着。”

    思绪回转,戚昭摆了摆手:“要是为那母女俩,告诉老爷,我身子不适,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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