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衾祎气恼,袍袖之下的手紧握成拳,他面色越发苍白,两眼一翻晕到在软塌之上。

    吴兆见状,急忙招来七王府的人:“皇兄体虚晕倒,快去宫里传太医。”

    一盏茶的功夫,太医匆匆赶来。

    “好生为七皇子检查。”吴兆交代一声便离开了。

    巧鹊眼睁睁看着吴兆的人杀了宠物,那血腥画面惊得她面色苍白。

    自家主子才因为戚姑娘送来的宠物,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生气儿。

    眼下好不容易开朗一些,若再因此变成以前那副模样……

    太医简单开了药方离开,巧鹊有些惴惴不安的回房。

    吴衾祎却似无事发生一样从床上坐起,方才那昏迷也不过是在吴兆面前做戏。

    “殿下……”

    “出去吧。”吴衾祎遥望着庭院内的金丝猴,微微眯眸。

    他不能,也不会,再坐以待毙……

    江南水乡,戚昭一行人去找那神医无果,失望而返。

    戚明襄凑上前安抚戚昭:“娘,您别太担心了,也许过几天,三妹自己就好起来了。”

    戚昭浅笑,抬手搓了搓明襄的脑袋:“明镇也抄了一天的经,你们若嫌这客栈闷的慌,就出去转转。”

    “一起去吧。”

    明襄好似还有些难为情。

    眼看着来江南之后,一家人的气氛比先前缓和了许多,三个小家伙都很珍稀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时刻。

    终归是男孩子,戚明襄难免有些抹不开脸。

    戚昭被他这幅模样逗乐,旋即起身道:“走吧,叫上明镇,娘带你们兄妹三人去找乐子!”

    “你呢?”

    戚昭瞥向坐在不远处看书的贺遂,只见他扫兴的摇摇头。

    “明玉和明镇落下的功课太多,我看看该怎么补。”

    贺遂找了个由头推辞,也不顾戚昭信与不信。

    戚昭白了他一眼,她当然不信!

    又不想毁了大好兴致,轻嗤了声转身离开……

    戚昭带着小家伙们离开不久,清和便脸色难看的进来。

    “嗯?”贺遂挑眉,却见后者踌躇了好一阵。

    这不是清和的性子,他沉声开口:“怎么?”

    清和犹豫一瞬,还是将手中密信交给贺遂:“是,七皇子府差人送的信。”

    贺遂脸色一沉,挥手示意清和退了出去。

    他看着桌子上的信件,那遒劲有力的字体格外显眼。

    心底蔓延着难以言说的情愫,贺遂不察,他竟一次又一次因为戚昭与吴衾祎的亲近吃味。

    吴衾祎的出现,本已是他意料之外。

    更何况,戚昭同他认识,左不过两月有余,竟都熟络到要写密信的地步?

    吃味之余,贺遂眉心微锁,更忧心大计。

    七皇子……

    乃是吴帝最倾向的接班人,而今太子吴兆将要登位,吴衾祎这时候出来搅动朝堂……

    戚昭领着孩子们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她早已得知七皇子差人送信一事,抬手问贺遂要信:“夫君何时有了窥探秘密的癖好?”

    贺遂抬眸,从袖中抽出密信递交给戚昭,见三小只上楼后才轻笑道:“为夫只是不想,不明不白的戴了绿帽子!”

    戚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抢过信拆开一看,洋洋洒洒写下回信让驿官送回。

    只是,这信有些古怪。

    戚昭见过吴衾祎的字,笔力遒劲却婉约柔润,带着几分女子执笔的秀雅。

    方才这封信,全然不像是出自他之手。

    会是谁?

    相较于吴衾祎,眼下戚昭更头疼的却是贺遂。

    几番试探都没有成功,着实让人气馁。

    尤其瞧见他这幅泰山崩于前面色也丝毫不改的模样,戚昭越发觉得,难哉,难哉!

    又想到初来江南,几个孩子玩心正兴。

    索性将烦恼的事情先搁置,日后在想,眼前最重要的是带孩子们尽兴游玩。

    打定主意,戚昭长长松了口气。

    紧绷这么久的神经,也该放松一下了。

    入夜,三小只早已累极睡下。

    戚昭洗漱过后回到房间,正要脱衣躺下,耳侧忽而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她警惕转身,瞥见来人时整一个大无语!

    “这么晚了,你不睡,做什么?”

    贺遂推门而入,将手中之物交给戚昭:“先前你受伤,伤势未痊愈,江南多水汽,这药,助你有用。”

    “有这么好心?”

    戚昭挑眉,走了两步凑上前,正欲接过来时,却忽的被贺遂一拽。

    她整个身子都落入男人怀中,两人靠的很近,近的贺遂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沐浴后的温馨香气。

    被打湿的秀发还湿哒哒的滴着水,顺着女子白皙的脖颈滑入她的衣襟。

    贺遂浑身一僵,说话都有些反常:“潮……虫。”

    他怎么会,怎会对戚昭有这么奇怪的反应!

    身体躁动异常,还没等戚昭反应过来,贺遂迅速将她放开。

    又像是欲盖弥彰般将手中硬壳甲虫碾在脚下,迅速轻咳了两声。

    “这药也有防治蚊虫的功效,你且涂抹在身上,夜里便不会被侵扰。”

    “诶,你……“

    戚昭还没来得及开口,贺遂就已经消失在楼梯转角,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去了。

    她看着手中的药膏,一阵莫名其妙,这男人在搞什么?

    变脸大师啊?!

    脸上虽嫌弃,心下却是暖的,戚昭抹了药膏刚躺下不久,耳侧再次传来异动!

    “又……不对!”

    戚昭惊觉抬眸,是屋檐上,有脚步声!

    “大小姐!”

    守在门口的山芙也察觉异样,刚一出声就被戚昭制止住,竖着耳朵细听,旋即拂手示意山芙退出门外佯装无事发生。

    屋檐上的人悄然落于地面,小心拨开窗栓,戚昭冷笑。

    江南一行还真是不太平,一波接着一波,宫里那些人还真是坐不住啊!

    “三,二,一!”

    她心下默数着来人的脚步声,待匕首出鞘,正要刺向床上时,戚昭猛的起身。

    来人一惊,显然没料到她竟醒着。

    匕首的寒芒倒映着刺客眸中的杀意,须臾之间,便纠缠在一起。

    戚昭本以为又是吴兆派来的人,可这人拳脚招数,完全不似她先前遇见的几波杀手。

    “不知阁下何方神圣,你我素昧平生,何故要大打出手!”

    来人的功夫,与戚昭不相上下,绝非吴兆那帮半吊子杀手能比的。

    脑海中忽的闪过什么,戚昭眸色一滞,目光瞥向床侧的匣子!

    临行前,戚腾曾交给她的画卷,与那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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