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被人掳走,你怎的如此镇定?”清和看出端倪,询问折枝。

    折枝无奈叹气,“大小姐是故意被人掳走的,山芙跟了过去,咱们照顾好小少爷和小小姐就好。”

    折枝安慰拍了拍巷生肩膀,以示安慰,巷生虽然是半大小子,心里装不得心事,但随着时间流逝难免疲倦,经不住打了个哈欠。

    “巷生,累了就回房去休息。”

    巷生摇头:“我要在这里等大小姐。”

    他态度坚决,折枝没有办法,只能任凭他去。

    她们也担心戚昭,就算兵行险招,也不至于她亲自去冒险呀。

    可谁让自家大小姐是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的性格呢!

    夜凉如水。

    眼瞧着贺遂和戚昭都不在,只剩下三人护着小家伙们。

    一整晚,三人都不得好眠,齐齐到客栈后院坐下。

    虽然他们清楚戚昭本事不凡,但盘龙斗不过地头蛇。

    而今他们身在江南,到了人家的地盘,纵然有一身本领,也要小心行事。

    几人心系戚昭安危,并非察觉两道人影悄然离开客栈。

    另一边的江南督公府邸密室内……

    手下将戚昭丢在地上,本就圆润的戚昭重重落地,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黑衣人以为一手刀就能把她打晕,太异想天开了。

    这一路,她都忍受着颠簸之苦,若不是忍耐力极佳,当真要把晚饭都吐出来了。

    她故作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眼是一个带着金属面具的人。

    那人身姿伟岸,一身华服更是用金丝银线绣制,单单一双不起眼的黑色靴子,上面绣着的祥云都是用细弱发丝的银线绣成。

    就单看那绣工,便不是寻常富人商贾能够穿戴的起。

    戚昭冷笑,不经意瞄到那人被袍袖遮掩之下的手,左手大拇指上那碧绿的羊脂白玉扳指。

    传闻江南督公世代为官,家中有一祖传的扳指,经过几代人的佩戴滋养,本就上成的玉质越发通透,乃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而江南督公一脉人丁兴旺,那扳指更是嫡传血脉的象征。

    他自认伪装的很好,却因为舍不得脱下身份的象征,而暴露身份。

    戚昭无语,不知江南督公到底是真傻还是把她当傻子,觉得好欺骗。

    “你当真不同凡响,落入如此境地竟还笑的出来。”

    江南督公声音暗哑,带着面具便是为了掩藏身份。

    戚昭缓缓坐起,盘腿成打坐姿势,让自己可以舒服一下。

    即便身处囹圄,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半分胆怯之色。

    “明白人面前,您就不用费力伪装了,你说是不是督公?”

    戚昭揭穿江南督公身份,后者并未恼怒,反而爽朗一笑。

    “既然你认出我来,我索性不再伪装。”

    他摘下面具丢到一边,手下急忙恭敬接住。

    江南督公上下打量着戚昭,显然并未将她一介女流放在眼中,但戚昭身后的戚家,确实他不敢轻易就招惹的。

    “未免引火烧身,招惹无妄之灾,劝你一句,在江南游玩几日便回吧。”

    他语气云淡风轻,却透着浓重的威胁之意,明摆着若是戚昭不听劝,他便不客气了。

    “督公大人,我也提醒你一句,壁虎尚知断尾求生,若你身后之人不护着你,你可想过你的结局?”

    这种时候,吴兆必然是和江南督公站在一条船上。

    但粮仓之事势必要调查出个结果,一旦揪着江南督公追查下去,必然会牵扯出吴兆来。

    而吴兆为了自保,要不将江南督公推出去挡枪,要么便会杀人灭口。

    两相比较下来,未免江南督公反咬一口,临死拖个垫背的,吴兆杀人灭口的可能性会很大。

    “如今你落在我手里,不想着如何自保,反而还有心情挑拨离间。”

    戚昭的话他早就预料,所以才极力想办法拉拢人脉来将事情压下去。

    但没想到还是东窗事发,他散出去那么多银子都没阻挡这一刻到来。

    他虽面色如常坐在那里,但心底却早已掀起惊天巨浪。

    “巧舌如簧,来人,好好招待一下客人。”

    江南督公愤然拍桌,手下之人便朝着戚昭走去。

    戚昭镇定自若,丝毫不畏惧的抬头看着他:“督公大人,若是我在江南地界出事,你这罪名可就更说不清了。”

    她可是奉旨前来调查,并非过来游山玩水。

    江南督公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杀之后快,但她的话却又句句在理,让他无从反驳。

    “戚昭,你还真是让人厌恶,你树敌众多,万一不幸丧命,没有证据谁敢说是我做的?”

    江南督公咬牙切齿,久居高位,天高皇帝远,他便是着江南最大的官,手下官员谁敢如此忤逆他。

    被人顺着太久,有人起逆自然让他愤怒。

    “圣上本就多疑,你觉得他会看不出吗?劝你三思而后行。”

    戚昭稳坐如山,即便被七尺大汉团团包围,依旧没有落于颓势。

    武将之家出身,让她行卧都异于常人,周身笼罩着不屈不挠的坚毅之气,让人不敢轻视。

    江南督公沉默,他思遂片刻,一双锐利的眸恨不得将她射穿,愤然拂袖离去。

    “暂且留你一命。”

    现在的戚昭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杀也不是,留也不是,让他进退两难。

    戚昭自信一笑,眼神中流露出坚毅光彩,今晚怕是有很多人要失眠了……

    围住她的大汉退出去,更是将木门落锁,戚昭起身走到江南督公坐过的椅子边坐下,拿起紫檀茶壶,对着壶口喝水。

    “茶香四溢,齿颊留香,当真是好茶,江南督公好品味。”

    江南粮仓本是国之根本,遇到饥荒之年,开仓放粮,是最大的底气,如今粮仓出事,吴帝怎能不重视?

    更何况,明着她们一家前来,吴兆和吴衾祎也派人跟随,吴帝那么精明,就没派人过来?

    戚昭悠哉喝茶,墙上狭小的连个孩子都钻不出去的通风口处,有松叶掉落。

    南方多见竹叶,北方则更多见松树。

    她眸色幽暗,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两个大汉,故作漫不经心来到窗口,山芙的脸倒立下来。

    戚昭摇摇头:“别担心我,他们还不敢动我,你去督公府找找,可有他为掩盖事情行贿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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