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言重了。”戚昭福身行一礼:“见您没事,我也就安心了。瞧着气色也红润了些。假以时日,定能痊愈。“

    言落,戚昭却忽而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蹙起眉来。

    远在江南万里,吴衾祎都能找到神医,又为何不寻人治治他的腿?

    听巧鹊说,这腿疾并非先天性疾病,也没受摧毁性伤害,因何久病不医?

    目光落在那薄毯盖着的双腿上,戚昭心下顿时有了猜测。

    难道,吴衾祎根本就不瘸?

    这京城就像个大染缸,但凡踏进去一只脚,就不会再有洁净之身。

    初见吴衾祎,戚昭以为他会与旁人不同,眼下看来……

    神色只一瞬便恢复如常,戚昭并未让吴衾祎看出她的异样。

    她抬手伸了个懒腰,又摸了摸落在她肩上的小八哥:“殿下便好好歇息吧,我就先走了。过两日,烟火大会上见!”

    未等吴衾祎开口,戚昭便起身离开。

    “小七!”

    身后忽而传来一声轻唤,戚昭有些怔神。

    不知怎的,听见吴衾祎这么叫,她竟然有些不习惯……

    “殿下,还有事?”

    吴衾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良久才沉沉开口:“烟火大会,人多眼杂,一切小心!”

    戚昭颔首,自是听出了话外之意,心下却微有些惊讶。

    烟火大会,又要闹哪出?

    太子府,吴兆正坐在高位上等着戚府传来好消息,等着等着,竟然等到戚昭一行人安全归京的消息。

    “怎么可能?!”吴兆大手一挥将桌上的茶盏打落在地。

    热茶四溅,溅到了站在一侧的侍卫身上,惊的那人赶紧跪倒在地:“殿下!有人在暗中相助戚家!”

    “七皇兄?”吴兆脱口而出,在这京中,能帮戚家的人,也就只有吴衾祎了。

    他不知被戚昭那女人下了什么迷魂药,一个膀大腰圆的粗鲁肥婆竟然将他迷的七荤八素!

    听说那女人一回京就去了七皇子府,两人亲昵的模样,也不怕旁人察觉不对状告天下,戚家长女水性杨花!

    “这次,不是七皇子。”

    侍卫颤巍巍的开口道:“咱们的人都蹲守在七皇子府附近,那戚家大小姐进府之前,未见府内有一人,或一封信送出!”

    吴兆闻言皱眉,不是吴衾祎?

    那这京城里,竟还有戚家的党羽!势力大到能摆平他甩出的烂摊子!

    虽不知是谁,却也叫吴兆背后一阵发凉,他到底是低估了戚家的能力。

    本以为能借江南督公一事好好敲打敲打戚府,设计那么久结果还是扑空,这……

    吴兆莫名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胁,在戚家之后,在他看不见的暗处,到底还蛰伏着什么人?

    “殿下,那……”

    “按兵不动!”

    而今太子府才出了风头,在吴帝面前气势正盛。

    他这个当太子的,也终于给自己正了名,京城内外盯着他的眼线也更多了写。

    若是现在再惹出旁的事端,难免招小人报复,吴兆不愿冒这个险!

    贺遂暗中摆平了叶府被屠一案,京城总算是安稳了一阵。

    烟火大会如约而至,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戚昭思及那日在七皇子府时,吴衾祎的提醒,早早叮嘱戚腾要当心。

    至烟火大会当日,天还未亮,街巷之上就到处鞭炮鸣响,锣鼓喧天。

    戚昭被那爆竹声吵醒,转身看向屏风后的小床,贺遂已经不见了。

    二人已经同居,江南一行虽闹得不愉快,回永宁居后也依旧住在一间屋子里。

    只是,不再同睡一床。

    他忙活着打理戚家的生意,处理这段时间没看过的账本,也不经常出现在永宁居,戚昭反倒落得清净。

    “娘,醒了!”

    偌大的庭院内,戚明玉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本诗经,戚明襄戚明镇兄弟俩则是同清和巷生一起在练功。

    山芙和折枝端着早膳进来放在大堂桌上:“大小姐,您快去洗漱了来吃饭吧,这粥还是热乎的!等吃完了,咱们就要开始收拾为晚上的烟火大会做准备了!”

    用过早膳,贺遂从账房回来,手里还拖着几个锦盘。

    “这是我让京城最好的裁缝做的衣裳,试试,合不合身?”

    贺遂试探性的将锦盘伸到戚昭面前,想看看她会不会接受。

    二人已经冷战了有几日,他日日见不得戚昭的好脸色,小臂上被戚昭咬的牙印还未消退,一想起就觉得疼。

    戚昭眸色微冷,并未直接回答。

    三个小家伙倒是会看眼色,忙从贺遂手中接过衣裳,还念叨着:“娘,就不劳烦你帮我们收拾了,孩儿们自己收拾!”

    戚明襄给戚明玉使了个颜色,牵着小家伙的手离开了正堂。

    山芙几人也悄默声的退了出去,只剩下戚昭与贺遂两人。

    戚昭转身坐回软榻上,拿起梳妆屉里的胭脂水粉开始涂抹。

    她近来操劳,比之去江南前,又瘦了不少,一张小圆脸俨然已经变成了小尖脸。

    虽还不似古代千金一般身形瘦削,她如今已经开始有了线条,丰腴的恰到好处。

    戚昭不习早功的清晨,通常只会在里衣外面拢一件单薄的纱衣,隐隐约约透着她勾人的身姿。

    环肥燕瘦,人各有所爱。

    单说戚昭现如今这幅身段,谁看了不称赞一声古代迷你版卡戴珊!

    铜镜中倒映着她自己的脸,下颌线条明显,双下巴也没了。

    稍往一侧看去,就见贺遂的目光,正定定的落在她身上。

    戚昭正画眉的手一顿:“你还在这干什么?”

    “夫……阿昭。”

    贺遂忽然换了称谓,戚昭下意识一僵,这眉尾就画长了去。

    他叫她什么??!

    “阿昭。”贺遂像是沉了口气,声音更清晰的些,他抬手接过戚昭手里的眉笔:“不如,我来给你画眉?”

    只字不提自己干的混蛋事,贺遂装糊涂还真有一手!

    戚昭正欲将笔夺走,却被贺遂从背后环住。

    男人一手按在肩上,一手执眉笔在戚昭脸上轻扫。

    他微凉的手指落在戚昭脸上,一阵轻微的痒痒,让戚昭眸色一动。

    搞什么?!

    有功夫在这举案齐眉不如早些坦白他的真实身份,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该不会真以为能用美色将自己攻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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