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

    贺遂忍俊不住,笑了。

    也亏得她能想得出,做得到。

    锋利的剑刃闪烁着银光,戚昭想也不想的直生生朝着贺遂的肩膀刺去!

    “不论你与父亲曾密谋什么,戚家,只要我在一日便不可能看着你牵连我们举家走向灭门之灾,你与父亲往事我大可既往不咎,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到此为止!”

    清冷的女声,回荡在这营帐里。

    即便她动了真格,直朝着贺遂肩膀刺了过去,可是他亦然端坐在原地,毫无闪躲之意。

    “我若说,吴帝从不曾对戚家有过信任,即便你肝胆相照,也无济于事呢?”

    剑刃戳破了衣衫……

    那一刹,殷红透过薄衫渗透了灰青绸布料子,在他那壮硕的胸膛绽开了大朵猩红刺目的‘玫瑰’。

    贺遂一只手紧攥着剑刃用力朝着他的心扉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戚昭迅速收手。

    却也难保将贺遂的手给划伤。

    “你莫要在我的面前装作无辜,你明明躲得开!”

    越是如此,越是将戚昭激恼!

    “你若要怪我,怨我,我都无怨无悔,我贺遂待你,问心无愧。”

    他清冷富有磁性的嗓音回荡在戚昭的耳畔。

    问心无愧?

    戚昭站在原地,看着贺遂淡然从容的用着鲜血淋漓的右手端起瓷杯一扬而尽。

    淡然从容的仿佛早已将生死置身事外。

    “你所谓的问心无愧,便是将我一次次的当做棋子?”

    这一句话响起。

    贺遂却异常的沉默。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潜入我戚家,为了什么目的!”

    “无缘不相聚,又何必追根究底呢?”

    二人双双相望,各怀心思重重。

    刨根问底,也从贺遂嘴里得不出一句实话。

    看着他不经意蹙起的剑眉,胸襟上沾染的血迹……

    戚昭一把将护身长剑收起,又气又恼的掀开了营帐卷帘快步走出。

    “拿些金疮药进去。”

    她待门外小厮吩咐道。

    小厮诚惶诚恐,“小姐,是您受伤了?”

    多余的话,戚昭一句解释也没有。

    心烦意乱的她随意挑选了一匹快马,冲出营地,扬长而去。

    殊不知,此时竟有人乔装打扮成了小兵模样,混迹在这军中。

    穿着盔甲战袍的小侍端着金疮药和纱布从外走入。

    他低唤了一声,“姑爷。”

    随着男人这一句话落。

    端坐在桌案前的贺遂忽的变了脸色,惊诧不已的回眸一瞥。

    只见寒烨贱兮兮的勾唇一笑,“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今晚有人想要谋杀亲夫啊!”

    “滚!”

    贺遂隐忍的情绪正是无处释放。

    偏不巧这节骨眼上,寒烨还非要往枪口上撞!

    “看来我们少将军这回还真是动真格了啊。”

    寒烨一副难以置信般的瞪圆了他那一双勾人心魄的凤眸,仔细打量着贺遂的伤势。

    血顺势而流,可见伤口有多深。

    即便如此,贺遂依旧端坐于此,脸上表情毫无波澜。

    “啧,这女人还真有够狠的。”

    寒烨伸出手想要拉开贺遂的衣襟查看伤势……

    哪曾想,他的手还未来得及碰到贺遂衣襟便被重力一把推开!

    “你是活腻了?”

    清冷萧叱一道男声响起。

    伴随着贺遂蓦地站起身,他背对着身后寒烨,低沉开口说道:“我早说过这里一切我自会处理,你为何今日前来此处?”

    “我们时间不多了。”

    寒烨那张妖孽般欲媚的脸上神色愈发严峻,不似方才那般玩世不恭的还和贺遂嬉皮笑脸。

    门帘被人重力一把掀开。

    男人疾步闯入,一脸鬼鬼祟祟模样。

    当即,贺遂和寒烨二人一致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那人稍作一愣,紧接着连忙作揖谢罪:“小的今晚上吃醉了酒,走错营帐了……”

    即便此人装作醉酒,晕晕腾腾的往外走。

    可他那沉重的步子依旧是露出端倪,让贺遂尽收眼底。

    贺遂轻轻晃动着手中瓷杯,杯中水珠溅出。

    顷刻间被他运作内力,水珠化为飞箭一般朝着门口之人射出!

    意识到身后异状的男人撒腿便要跑!

    寒烨三步并作两步,轻功早已凌驾于常人之上的他,好似移形换影般出现在门口,抢先一步将其拦下。

    “什么人派你来的?”

    待到寒烨这一句发问落下!

    男人口吐白沫直接倒地不起!

    贺遂一把拽起其手腕,大手搭在他的脉搏上查探。

    “气绝散!”

    寒烨最是擅长这旁门左道,一眼便认出面前之人所吞之毒为何物。

    “这世上除了气绝散之外,绝无第二种毒物可叫人顷刻间暴毙身亡!”

    他语气笃定。

    贺遂眯着厉眸,仔细在这人身上搜查一遍。

    毫无头绪。

    门外程实被唤入营帐中。

    在程实来此之前,寒烨早早离去。

    一见着贺遂身负‘重伤’,他身上的血迹确实是将程实吓了一跳。

    “贺公子,您这是?”

    “这人身份来历不明,仔细查验清楚,是否是军中将士。”

    贺遂避重就轻的对程实吩咐道。

    老实本分的程实,丝毫没有猜忌过贺遂身上伤势是否出自于旁人之手。

    他忙不迭的开口应道:“是属下看管不周,此事必将严查下去!”

    站在营帐外,贺遂眺望着上空那一轮皎月,硬朗不凡的眉宇间深陷一团。

    军中如此险峻,亦不知此时的戚昭身在何处……

    一望无尽的田野间,戚昭快马加鞭一路疾驰。

    她毫无头绪和目的地,就这般漫无目的的跑。

    浑身大汗淋漓。

    她的手来回拽着缰绳,太过用力,掌心一片赤目的红。

    断头崖前,戚昭悬崖勒马紧攥着手中缰绳,长吁了一声。

    风吹拂着脸颊,身后静谧一片。

    隐隐可听见的风吹草皮沙沙声……

    “悬崖勒马……”

    戚昭仰望着上空天色,喃喃自语般的低声说着。

    她眯着丹眸,定心沉思着。

    忽的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疾驰飞奔的动静。

    “小姐!”

    原来是山芙。

    戚昭松懈了戒备,将手中长鞭松了松。

    “姑爷在营中遇刺了,伤势严峻,刺客已经死了。”

    山芙忙不迭的一路飞驰朝着她奔去。

    听闻此言,戚昭心底不禁掀起阵阵涟漪。

    刺客?

    “他,人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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