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视线看向某个方向,眸色一深。“你们先下去吧。”

    “是。”

    陆元恺发现衣角露了出来,连忙拽了回去,心突突的跳着。

    巡逻的士兵一茬接着一茬,围得水泄不通,他再想靠近难上加难,最后硬生生蹲到了清晨,有一伙人去打水,他才得以瞅准了空隙,倏地离开。

    这一切还要得益于从小就修炼陆家特地为他定制的轻功才没让人发现,因为从小就被药物侵泡,被特殊方式训练,使得他的筋骨发生极大的变化,他的气息更是轻的如羽毛一般,他若是隐藏起来,几乎不可能被人发现。

    但是帐内那个人,让他产生极大的恐惧,一种又熟悉又陌生的恐惧。

    让他不敢再来一回。

    他不知道,他捡回了一条命回去,仅仅因为他还是一个孩子。

    是那个将军放走了他。

    京城西郊,魏府坐拥百亩田地,宅子修建的气派的很,身为户部侍郎,魏大人很懂得享受一说。

    他曾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年轻时最喜欢舞文弄墨,年老了,便喜欢三五不时的组织人举办诗会。

    他不亲自下场,而只做点评,以免丢人现眼,却会请一些才子佳人为诗会作乐,这对一些寒士来说,的确是个机会。

    即便魏大人也帮不了他们什么,但是有魏府这个名号在,哪怕魏大人高兴了愿意给他们写一个帖子,那么他们拿回去当个教书先生,或者去外拜一些高师求学也是大有用处的。

    是以,京城内外的才子们,鲜少有会拒绝他的。

    魏大人也乐的落一个好名声。

    于是,这诗会的习俗就延续下去。

    诗会能拔得头筹者便能拿到魏大人的举荐信。

    京城公认的才子王茂,也在应邀之列,和王茂关系匪浅的几个才子,却久不见他的踪影。

    “他去哪儿了?”

    “刚刚还在这儿呢。”

    “这么重要的场合,他也判了许久了,今年好不容易来了,不能出什么乱子。”

    “我们中最可能拔得头筹的就是王茂了,还指望他带我们去云路书院呢,他可千万不能出事,去找找,千万别在魏府闯出什么祸事来。”

    几人商量着,正要去找人,就见一个身穿明黄色衣服的男子走来,一身的贵气逼人,那身上绣着的四爪金龙纹,让他们心里突的一下,懵了。

    “大胆!见到太子殿下,还不快快行礼!”

    身后太监呵斥他们一声,对着他们那寒酸的棉布衣袍万般嫌弃,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就连吴兆也是这样的眼神。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他们都是草根出身,家中几代都无官场中人,清一色的穷酸秀才,哪里有机会面见太子这般尊贵的人物,心里除了惶恐就是惶恐。

    “平身吧,我听说王茂也来了,他人呢?”

    吴兆看了半天没找到人。

    几人心中大惊,王茂竟如此出名,连太子都亲自来寻!

    他们一激动,道:“王茂他不知去了哪儿,方才还在,草民这就去找他!”

    吴兆皱眉不悦,“快将他找来!”

    “是!”

    几人分头去找,喊了半天,才在一处假山旁听到王茂细若游丝的声音,“我在这儿……”

    听这声音,像是快死了一样。

    江值慌忙走过去,惊讶的发现王茂半倒在假山旁,一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不像话,“你怎么了?王茂!你没事吧!”

    王茂艰难的摆摆手,“我觉得很奇怪,我不过吃了几杯酒,竟然开始拉肚子,我来来回回已经跑了七八趟茅厕了,可是肚子还是——”

    话音刚落,就听他肚子又传来一阵刺耳的咕噜声响,王茂脸色一变,身子一僵,忍不住一把推开江值,脚下生风,不知怎么爆发出的力气,直冲向不远处的茅厕。

    江值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巨响。

    紧接着恶臭夹杂着冷风传来,他一脸便秘的表情,忍无可忍,捏住了鼻子。

    “王茂,你到底吃了什么?”

    王茂不一会儿又虚弱的扶着墙出来,“我不是说了,只吃了几杯酒,我也觉得很奇怪。”

    江值也来不及和他说了,“你先忍忍,快随我去宴席,太子殿下点名要见你!”

    王茂一听,一脸惊讶,“什么?”

    大概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他一紧,肚子又开始发出抗议声,他脸色一绿,转头又进去了,江值一脸无语。

    又过了片刻,王茂比方才更虚脱的爬出来,话都快说不出来了,眼眶泛红道:

    “看来是我命不好,上天都在阻拦我,我若以这副样子去见太子殿下,定然逃不了罪责,天不眷我!天不眷我啊!”

    要不是还记得自己是男人,王茂就哭了。

    江值脸色也不好,他当然看得出来,王茂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面见太子,否则只会招惹太子不快。

    他为好友惋惜,“这可是求也求不来的好机会,你就这样错过了。”

    王茂心口一痛。

    “你别说了。”

    “罢了,时也命也。”

    江值忍不住感叹。

    王茂越想越不甘心,趴在地上,猛地一锤,“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害的我这样,我一定诅咒他不得好死!”

    咕噜~

    肚子又发出抗议声,王茂一脸生无可恋,再次爬入茅厕。

    吴兆等的不耐烦,派人去催,最后江值姗姗来迟,跪地谢罪,“殿下,王茂他身子抱恙,已经回去了。”

    吴兆恼火,“这么巧?是不想见我,还是真的抱恙?”

    江值见他发怒,吓得跪地磕头,“确有此事,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魏府的下人,他们亲眼所见!”

    吴兆这才平息了一下怒火,打量了一下江值,而后缓缓道:“那个王茂我没见过,但是在这么多人里,我瞧着你长得是最出挑的,不如就你好了!”

    江值一愣,什么意思?

    吴兆用一种颇为深意的目光看向他,他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那个意思吧?不要啊!他从未听说太子有断袖的癖好,可是他只喜欢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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