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她还没能好好地感受和概括这种感觉,后脑已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扣住。

    腰上一紧,背上一痛,接着天旋地转。

    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年年已经被他压在软榻上。

    她忍不住睁开眼。

    那双凤眸与往常截然不同,似乎蕴含了无数的情绪需要发泄,暗色流动,正疯狂寻找宣泄的出口。

    不似往常,更像前世他在城门下抱着她的时候。

    那情绪太过汹涌,苏年年有些受不住,杏眼又颤抖着闭上。

    他的舌尖轻巧地撬开她的牙关,扣着她腰的手抑制不住似的越来越紧。

    这次她没有任何反抗的情绪,而是用心去感受他的吻,淡淡的茶香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前襟。

    萧晏辞呼吸一重。

    她忽然很庆幸在榻上,而不是像前几次站着,否则又要出糗。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个女声。

    “王爷,您在吗?”

    这声音轻柔小心,有别于她以前在他身边听过的任何一个声音。

    二人同时睁眼,皆在对方眼里看见一丝诧异。

    萧晏辞不悦地蹙眉,身子抬了抬:“有事吗?”

    苏年年眨着眼,脸颊似乎因为窒息而泛着淡色的红晕,随后就听那个女人再度开口。

    “王爷,你远道而归,应当甚是疲乏,我为你准备了......”

    “不必了。”萧晏辞声音淡然,却听不出一丝冷意。

    苏年年一怔,使出浑身力气将他推开,顾不上腿软,翻身下榻,一把推开门,便看见一个跟自己七八分相似的红衣女子。

    “你是谁?”

    折画先是往屋里扫了一眼,见萧晏辞衣衫有些散乱地靠在榻上,一怔,接着大方笑道:“我叫折画,几个月前,是王爷把我捡回来的。”

    苏年年眯了眯眼,看着她那张脸,目光渐冷,抬手抹了把嘴唇:“是吗。”

    “是呀。”折画笑得有几分骄纵,一副女主人姿态,“你就是苏小姐吧?”

    她方才在听说这个传说中的苏年年来了,立马赶过来在她面前露面。

    看她的反应,好像还挺成功的?

    苏年年冷笑着从她身边越过往外走,甚至没回头看萧晏辞一眼。

    院外,玉遥玉影和玉竹几人站作一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玉遥,我们走。”

    玉影扬着嗓门:“苏小姐,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折画姑娘……”

    “折画姑娘?”苏年年再次冷笑,扫了屋门口的红衣女人一眼,“倒是个好名字。”

    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原来你家王爷说府里来人,不方便我过来,说的就是她?”

    “苏小姐,不是的……你、你听王爷解释啊!”

    苏年年充耳不闻,径直离开王府。

    出了王府,她脸上阴霾尽扫,侧眼望向身侧紧张兮兮的玉遥。

    玉遥忐忑极了,那女人忽然出现在院门口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傻了!

    偏偏玉影说王爷吩咐了,那女人去哪都不用阻拦。

    许久,苏年年忽然扬起还有些红肿的唇,问:“我演的怎么样?”

    玉遥当场怔住:“小姐,你是说……”

    苏年年眨眨眼,没再说话。

    想出这个法子的人真是愚蠢至极。

    两世了。

    她怀疑谁,也不可能怀疑萧晏辞半分。

    舌头刚被他细致地一寸寸舔过,苏年年捂着发麻的嘴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是真的喜欢上萧晏辞了。

    是夜。

    苏府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吱吱虫鸣。

    萧晏辞来到月年院,面色有些严肃。

    他神色晦暗不明地站了一会儿,这才放轻动作,跳进那扇大开的窗子。

    一枚飞镖猝不及防朝他扔了过来,萧晏辞侧身躲过。

    飞镖越过他浅浅嵌进窗框,能看出用镖的人根本没用多少力气。

    “年年,我教你用暗器,不是让你对付我的。”虽是指责的语气,里面更多的却是无奈。

    榻上传来少女笑声:“是吗?我以为夜里潜女子闺房的只有采花贼呢。”

    说话间,苏年年坐起身,黑眸笑盈盈地望着他。

    萧晏辞面上有一瞬错愕,很快被他敛去,随后,猩红的唇一弯。

    “你演的?”

    “就她那种……”想起跟自己极似的脸,苏年年硬生生把“货色”二字吞了回去,闷声不语,颇有些气恼。

    “我在引她上钩。”萧晏辞没有过多的解释。

    苏年年的反应已经告诉他一切。

    “这段时间我会让她以为她得逞了,你若觉得烦心便避开些。”他一顿,“心情好的话,来演演戏也可。”

    苏年年笑:“凭什么避开?我不。”

    萧晏辞颔首,没再说话,眸幽幽望向她。

    光线晦暗的屋中,二人相望许久,皆是静默不语。

    “没什么想说的?”萧晏辞声音微沉,手指在桌上点了点,提醒:“确认好了吗?”

    苏年年眨了眨眼,坦荡又大方。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气氛仿佛凝固住了,却没有丝毫压抑,而是渐渐升起暧昧。

    许久,他喉结一滚,“好像。”

    半晌,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道:“有点。”

    苏年年看不见他袖下轻颤的手,有些不满:“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只听见他道:“很好。”

    正要追问,人已从窗口越了出去,桌上摆着她方才丢出去的飞镖。

    她愣了一会儿,哼声,重新躺下,被子拉至头顶。

    小气。

    前世在杏林他不是很会说吗!

    离开苏府,萧晏辞一夜未归,策马上了他们一起看初雪的那座山,坐到天亮。

    很好。

    这当然是个好开始。

    但早晚有一天,他会让她变得确定,非常喜欢他。

    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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