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雅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尬笑着说:“大人要再这么说我可就要当真了啊…”

    不料县令语出惊人,“我就是要你当真啊,毕竟晨阳这么喜欢你,而且我也非常希望你能当我儿媳妇。”

    楚稚雅笑了笑没说话,开始低头吃饭。

    而静坐在一旁的皓尘已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所以归根结底…今天这就是场鸿门宴?

    他沉声开口:“大人说这话会不会太早了些,毕竟雅雅这才十九岁,现在就想婚嫁之事会不会过早了些?而且她父亲才过世不久,还得守三年丧呢。”

    楚稚雅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很不争气的昨晚才说好的要独自美丽这下又打了一半的折。

    另一旁的县令也是,放下手里的筷子点头,“皓尘所言极是,是我着急了,真是抱歉。”

    楚稚雅立马摆手,“没事没事,好说好说。”

    所以最后这顿饭在一片沉寂中结束,临走之际晨阳还按着楚稚雅的双肩一字一顿说:“无论要几年,我都可以等你。”听的楚稚雅一愣一愣的。

    其实她是有些后怕的,毕竟万一晨阳来真的,而自己又不可能喜欢他,那到头来苦的不就是晨阳了?

    这是她不愿意也不想看到的,因为晨阳心思单纯,至纯至善,她希望他能活得开心快乐,无忧无虑。

    待人走了她进房间,眼看皓尘看着窗外坐着,安安静静的给他收拾好一切说了句:“我去西湖了,晚上回来。”正准备走人,不料被皓尘叫住了去。

    她缓缓转头,就听他薄唇一开一合说:“等等我,不需要太久。”

    楚稚雅是在一片疑惑中来到西湖畔的,实话说她有些搞不懂皓尘的意思,那句话似是一语双关,想怎么理解似乎都对:一种在说,我的伤口快好了,等我好了就去和你一起干;另一种又是,我们现在不能在一起,但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等很久,你稍微等我一下就成。

    所以楚稚雅头脑很懵,但为了避免自己再次受伤,她决定理解成第一种。

    桥已经完事儿了,目前就只需要立个牌子说明湖深,并且注上安全标语即可。所以太阳刚下山她就完工坐在了自己头一次设计的桥上。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刚坐下来时她心跳的巨快,就像是要跳出心房一样,可等真正坐下来了,她又觉得满身轻松,而且满满的成就感涌上心头,心里有一道声音在重复,说:“看!你很棒!有属于自己的桥了!”

    是的,这个桥就像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虽说其中有别人的帮助,但总体设计出自于她,她就觉得很兴奋,所以她静静的坐桥上看了一次日落。

    太阳缓慢从半空回到地平线的模样就像是淘气的小孩儿听到妈妈的叫喊回家吃饭;又像是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回到家里休息一样,给人感觉很舒服,舒服到湖边吹来的晚风都有种自由的味道,更别提湖里的鱼了,它们似乎也很期待这一场日落,时不时探出个脑袋看一眼,又害羞的沉到湖里区;湖面映着夕阳,就像小王子里曾说到的那句:“一天,我看见过四十四次日落。”

    她今天虽没看四十四次日落,但它就相当于四十四次,因为这一场日落让她本有些浮躁的情绪重新归于平静,让她开始感激自己还活着,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晚上回到家白皓宣已经在给皓尘擦身子了,楚稚雅看了一眼,发现不需要自己帮忙便直接回了闺房,而在另一个房间内白皓宣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叹了口气,“哥,要我说你就是个懦夫!”

    皓尘垂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所以白皓宣接着说:“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你是如何打算的,但是我敢肯定的是雅雅她喜欢你,而且是很喜欢的哪一种,所以如果你对她有意你就不要想太多,直接拥她入怀跟她说明你的心意,但当然如果你不喜欢那就别给她一些会造成误会的暗示,虽说她体型小,看着弱不禁风,但她内心很强大,也很会自愈,更何况她身边还有我,我会好好陪着她的,成吗?”

    皓尘闻言白了她一眼,有些不屑的说:“你懂啥?!”

    白皓宣手上的动作一顿,缓缓抬眸看着拧着眉的皓尘,试探性的问:“所以你是喜欢的哈?”

    这下皓尘不说话了,嗓子就被东西堵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可是沉默就是默认的道理她十分清楚,而且搁在自家亲哥身上这更是如此,因此笑着说:“你就是想得太多了,老犹豫来犹豫去的,当心被别人抢了先。”

    “嗯?”皓尘嗅到了一丝危险信号。

    “就县令他们呗…”白皓宣边洗毛巾边说:“县令可疼爱晨阳了,张口闭口都是他,而晨阳又对雅雅死心塌地的,我想啊,出不了多久你们就能盼来媒婆喽!”

    皓尘:“可是雅雅还要守三年丧。”

    “非也!”白皓宣看着他摇手,“现在只剩两年半了。”

    皓尘:“对呀,那也挺久不是?”

    白皓宣“啧!”的一声皱眉,“两年半久吗?并不是吧。眼睛一闭再一睁不就过去了?所以你别想当然,有些事情根本不会按着你的想法发展。”说完眸色不自觉暗了下去,毕竟这句话算是在总结她的过去。

    本以为的幸福生活因为大病摧毁,而自己也成了金钱的奴隶,所以人活这一世,生活似乎真的不会如自己所愿,我们被逼着长大,被逼着改变,被逼着变贪婪,不知是好是坏,但她能说:这样并没有错。

    而皓尘也头一次有了时间不够的感觉。其实最近他都在怀疑自我,怀疑自己能否配得上楚稚雅,毕竟楚稚雅要颜有颜,要才有才,而自己呢?是个怨天尤人的胆小鬼罢了,用这种身份去攀附一个才女,他不知道他够不够格,或者说他并不能保证最后的结局会是如何,可是但凡有人想从他身边抢走她,他又是第一不允许的,所以这种感觉就很奇妙,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自己想拥有却畏畏缩缩的不敢向前踏一步,可看到别人要抢走自己又不让。

    最后他抬眸,看着白皓宣问:“我该怎么做?”双眼坚定有神,因为他不想再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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