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走的是刚猛路子,章法差了些。
但是那一拳足有三四万斤之力,若是凡人,恐怕要被一拳打死当场。
只是他面对的,是我莫愁。
三四万斤?
莫愁淡笑,单手轻推。阴阳神掌的一式“向天合”,正正绕过石惊心杀拳,自下而上拍去,后发先至。
“嘭!”
随意一掌,石惊心倒飞出去,下巴火红一个巴掌印,醒目至极。
“你!”
石攸德大惊起身,高声呼喝。
“有刺客!”
锦王府中,灯火通明。
“什么?”
“哪里来的刺客!快去保护锦王!”
无数锦王卫,将莫愁三人团团围住,拔刀相向。
莫愁心急如焚,道。
“锦王,且慢。我身后有奇兵来袭,即刻便至。望锦王立刻传讯,撤兵回防,万勿负城……”
莫愁话音未落,石攸德便哼道。
“哪里来的疯子!本王在朝中多少耳目,何来的奇兵?真是天大笑话!”
莫愁心中已有不爽。我星夜赶来相助锦州,你却如此态度?但再一看石攸德脸上酒晕,便立刻大呼。
“石攸德!”
莫愁拔出无魂断剑,与一众护卫相峙,大喝。
“你再醉这般,锦州覆矣!”
这一声中莫愁融入音波功力,震动非常。石攸德被这一吼,醒了酒来。
一双老眼,在莫愁身上扫视。
那玉佩!?石攸德一惊。看来此子是华山派之人?
那断剑!?石攸德再惊!难道此子与青城派亦有瓜葛?
“都滚下去!”
石攸德怒斥一声众护卫,满面歉意来见莫愁。
“少侠!本王愚眼,少侠恕罪。”
莫愁也缓和地一笑。
“锦王过谦,晚辈莫愁。”
“少侠所说奇兵,可知是哪一支军队?”
“鹰甲护体,自是西凉鹰甲军,八千主力,军主岁拂晓。我去青城时,亲眼所见。”
嗯?
石攸德见莫愁如此确切,心中也一激。这什么奇兵之事,他本是完全不信的。可是看莫愁模样,又绝非谎言。
“少侠,此事当真?”
“锦王不必疑心,我自青城一路赶来报信,岁拂晓便率大军追在身后。至多拂晓时,大军必至。”
莫愁苦口婆心。
“眼下调兵遣将,回防锦州还有周旋之机,否则城破人亡,悔之晚矣!”
石攸德仍是阴晴不定。此事可不小,调兵遣将绝不是莫愁嘴上说说那般简单。
忽然之间冒出一个身份不明的小子,说些军机大事,任谁也不会立刻相信。
迟疑片刻,石攸德再开口问道。
“莫少侠,玉佩是何处所得?”
莫愁心急之下,未曾细辨石攸德问此事之意,只答曰。
“他人相赠。”
“断剑又是何处所得?”
“路偶拾遗。”
石攸德不信。那断剑可是他旧友李无魂之剑,曾对他有救命之恩。无魂剑遗失江湖二十年,岂会被随意捡到?
石攸德并不完全相信莫愁,微笑徐徐道。
“本王自当提防青城方向,多谢少侠提醒。来人,取银子来!”
“锦王能听进便是最好,银子不必了。”
莫愁抓住二人,施展轻功离去。
“锦王切记,不可大意!城池破时,悔之晚矣!”
石攸德见莫愁离去,取笔墨写下书信,唤来石惊心。
“老三,你去将此信,带给老二,教他这几日打起精神,百倍出力。”
石攸德有三子,长子石惊玉最为智勇,带主力在城外追击蒙军。次子石惊异小有才,负责锦州城防事务。
石惊心闻言一惊,道。
“父王,不传讯大哥,要他回防城中吗?”
“不用。”
石攸德背手踱步。
“本王在民间,在江湖,在朝廷,甚至在魔教,都有无数耳目。如此大事,怎么可能不提前知晓?”
“更何况,那什么鹰甲军八千主力,岂用得着我大军回防?我守城将士两万余人,粮草殷足,将士齐心,便是固守不出,谁能奈何?”
“可是,看那少侠也绝非谎言‘’”
石惊心并不因那一掌记恨莫愁,只惦记一城大事。
“不必多言,去吧。”
月下,石攸德独立院中。
他守这锦州守了一辈子,从前朝守到今。江湖人,魔教徒,朝廷兵……
谁能奈何?
“本王就不信,这么大的锦州城,就能丢在一个小子手里。”
夜半。
莫愁在客栈中饮酒,仁贵闯入。
“如何了?”
仁贵打探消息,气喘不齐:
“没,没动!”
“追出城去的大军,未见撤退。”
莫愁心里一沉。
“看来锦王不听我言,以鹰甲魔军之威,守城将士如同草芥。锦州危急,眼下只好立刻散出消息,让百姓四散逃生去。”
莫愁三人连夜奔走城中,却无几人相信城将破,更讨来一片骂声。
“哪里来的无知小子,锦王他老人家守了一辈子锦州,我们能平安活到现在,全凭锦王他老人家。”
“你却在此散布谣言,定是他国细作!再让我看见你,定要将你扫出城去!”
连夜敲了大半锦州百姓家门劝逃,百姓却都将莫愁视作细作奸细,挑拨民心之徒。
骂声一片。
三人眼看便要日出,心中十分焦急。
锦州城外。
岁拂晓双耳仍有血痕,却披坚执锐,眼神无二,直指面前锦州城。他对莫愁之恨,已刻骨三分。
脑海之中,只有一道声音。
“破城,杀人!”
“所有鹰甲军,听我号令!”
“日出之前,夺下此城!但遇阻碍,杀!”
一队鹰甲军,匍匐到城墙之下,将手腕鹰爪钩,悄无声息射上城墙。
这城墙其实绝不低,寻常江湖人轻功都上不去,但奈何鹰甲军有爪钩辅助,又个个能使魔功。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