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东击西?什么意思?“

    赵璜有些不解。

    “廷实,谨身殿走火,你觉得新皇真的能估算出来吗?如果能估算出来,你觉得还能成功吗?我看是他发现谨身殿失火,担心自己背锅,毕竟他刚当上这皇上不久,就出这事,估计承受不住,这是故意用天狗食日来掩盖呢!你想想他朝堂上那些颠三倒四的话!”

    秦金冷笑。

    “国声,反正这事我现在看挺乱的!本来我们筹谋好趁谨身殿火灾,说君王不政,让他心虚,然后牵扯到他妄杀杨阁老他们,只要我们加把劲,很多官员就会随之而上,到时候这朝堂就是我们的天下,谁知道他乱七八糟做这些,我们到时不知道怎么下手了!如果你说他是为了阻止那些,胡乱说什么天狗食日,还搞这么大一出,我看他到时候怎么收场!”

    赵璜是对新皇的举动越来越迷惑,这位做什么事都不按常理出牌。

    莫名其妙就在一众人护送下提早进京做了皇上!

    莫名其妙杨廷和他们就被做掉下了台。

    这位新皇似乎什么都没做,没直接跟任何人发生冲突,也没有跟他们硬杠,就这样将人给弄没了。

    秦侍郎和他觉得新皇不简单,但又说不出来怎么厉害起来的。

    先前他们跟杨廷和他们常用的手段,似乎在这位新皇身上不起作用,每次舆论的矛头都指向他们,打得他们措手不及,要知道先前他们可是一向掌握舆论的主导的。

    “呵呵,从尧舜禹开始,我就没听说有人能估算出天象,特别是天狗食日,那东西多少年来一次,根本就没有定数,一些所谓的道士和尚故弄玄虚欺骗些愚昧之人还行!天象变化万端,真有那神力,早就称皇称帝的,这新皇如果真有那能力,不会等到如今了,听说他那老子得病死的,如果他有那神力,怎么不拯救他老子?”

    “我们且不要急,反正三日之后见分晓,到时候如果没有天狗食日,我们就有话说了,到时候他想再用其他办法估计只能自食恶果,一个刚上台就皇宫起火,还谣传天狗食日的君主……廷实,说不定这次就是我们翻盘的机会。”

    秦金的笑声阴冷中充满幸灾乐祸。

    赵璜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觉得他们先前真是高估了这位新帝,说不定他就是运气好而已,他们先前为了保存势力,很是低调,这次看来这借助这股风好好来闹腾一场了!

    ……

    “熙儿,你这不是胡闹吗?万一到时候没有,你这不是授人把柄吗?”

    朱佑杬这些时日在京郊较远的地方闲游,春天万物复苏,也是一年的好季节,他看老太妃身体还可以,就叮嘱老太妃注意休息,自己带人出去春游。

    朱佑杬去的地方是保定府那边的一处偏远的道观,朱佑杬这人很是有意思,他其实并不信任何教法,但对研究勘察那些东西很是感兴趣。

    秦邵看到他研读了很多道教的经义,且自己认识他的时候也是在道观,他场面住在那里,有时候还做道士打扮,原先以为他是很崇信的。

    朱佑杬却轻描澹写地说,研究不代表就是相信,有时候了解了才能超越。

    秦邵笑了,觉得这老头很有意思,他的思想其实是很多上.位者的思想,明面上崇信什么,其实对于他来说,有时候那些东西只不过是个工具罢了!

    就好比朱厚熜修仙论道,并非真的是崇尚那些,他所追求的不过是长生不老而已。

    朱佑杬这两日才回到京郊庄园,才发现上京出现了如此大的动静。

    谨身殿起火不说,他那一向做事稳重的儿子竟然直接预测马上会有天狗食日,还下令全城三月二十七日全城戒严在家,非巡街公务人员,不得出门!

    这不是瞎胡闹吗?

    一起过来的,还有王图!

    得知秦邵要进京做皇上的时候,王图几乎激动得嚎啕大哭。

    这位代表兴王府最有出息的世子,本来他希望能够让太妃晚年能见到,有了精神寄托,已经心生满足。

    这小子竟然最后做了皇上不说,还将自己表哥朱佑杬偷梁换柱弄到上京,跟老太妃见面!

    这孩子的能力,让王图真是五体投地!

    他不只一次跟儿子王赟感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

    如今的王图已经没有多少其他设想,每隔几天来看看老太妃,然后跟自己的表哥朱佑杬喝喝茶、下下棋,过上了养老退休的日子。

    可是这几日的操作真是让他有些懵逼,他本想进宫见秦邵问问情况。

    可是自己的儿子王赟却说皇上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他们只需按照皇上的意图做事,全身心地支持就好。

    王图气得有些吹胡子瞪眼,自己这儿子现在跟着新皇做事,虽然一日比一日成熟稳重起来,但是很多时候,也开始反驳自己这个老父亲的观点。

    虽然他也承认自己在很多事情上做法已经有些老套了,自己的儿子能有见识成长他很高兴,但是不可避免会有失落之感。

    就是这几日之事,纵然他知道他们应该相信新皇的能力,只是这事太不可思议了,他真是很难心安。

    他现在毕竟是外戚的身份,新皇对他们不错,登位后给了他们很多奖赏,还要给他们换大宅子。

    那些奖赏王图先收下,换大宅子他拒绝了。

    如今的小院子他们住着已经习惯,并且儿子还置办了别的院子,等家里人多了,孙子孙子长大了,可以分两个宅院住,没必要太过于张扬。

    为了避免招摇,他自然不会去进宫直接见新帝。

    新帝登基后,各种事情忙。

    就是自己的儿子,三五天有时候都见不到人,早出晚归的,有时候他半夜回来,自己都睡了。

    王图先前还不放心,总等儿子下职,王赟说了他好几次,说他这样会给自己压力,彼此都不能好好休息放心,王图才开始放手。

    儿子都这样忙,新帝更不用说了。

    没有办法,王图只好来到京郊庄园这边找老太妃。

    事情他自然不敢跟老太妃说,老太妃年纪大了,他来的人自然是表弟朱佑杬。

    昨日他就来了,朱佑杬没有回来,听人说今日会回来,他一大早就过来了,结果碰到来庄园的新帝。

    “父亲,伯父,你们尽管放心,我心里有数,一切到时候自然见分晓,你们只管等着就好!”

    秦邵笑道,显然不想谈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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