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塞了个带孩子的活计,赵政兄妹俩都有些无奈,他们都没有过和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相处的经验。

    赵玟上辈子倒是有,但那也要追溯到她小时候了。

    那会儿她和邻居家的姊妹们一起追鸡撵狗、浪荡街头,可真是段快乐的时光啊。

    后来这些小姊妹大多成了她打天下时的左膀右臂,但这明显不适用于现在的情况。

    怎么办?

    福宁殿门口,两人对视一眼。

    一炷香后,

    兄妹俩已经出现在了宫外丰裕侯府的大门前,身边还多了个小尾巴--福康公主。

    之所以会把人带过来,倒不是说他们短短时间内就和福康公主混的有多好,实际上无论是赵政还是赵玟,他们对于“自己人”的筛选都相当严苛。

    到目前为止,真正能被他们放在心上,作为至亲守护的,也就只有舒颜和舒大富这三个舒家人。

    就连赵祯这个便宜亲爹,就现在来说,也只能算是半个。

    说来也是巧合,任守忠过来汇报舒家夫妻进京的消息时,福康正好在边上听了个正着。

    面对乖巧小姑娘渴望出宫瞧瞧的眼神,两人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赵祯对此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看着面前崭新的侯府,三人都觉得很是陌生。

    这还是当初赵祯给舒颜封侯的时候,一起被赏赐下来的。

    之前舒家全家都在杭州,无人来住,便指派了一些下人过来打理。

    此次进京,舒颜之前因为要养伤,也是一直都住在郊外的别院中。

    还是等到这会儿舒大富夫妻都过来了,他们一家子才算是第一次搬进了这座雕梁画栋的侯府中。

    此时看守侯府的门房,是舒颜特意问赵祯要来的一个小太监。

    舒家原先的门房虽然也很是尽责,但在这汴京人生地不熟的,舒家的交际圈也与在杭州时截然不同,原先的门房显然很难在短时间内重新适应这份工作。

    小太监自然是认识赵政兄妹和福康公主的,见到三人,他二话不说便满脸堆笑地将人给迎了进去。

    听说除了两位小孙孙,家里又来了一位小公主,舒大富夫妻都不敢怠慢,连忙迎了出来。

    早在进京前,他们就有意打听过宫里的情况。

    知道官家膝下除了自家这对龙凤胎外,还有一位颇受宠爱的福康公主,想必就是今日跟着一起过来的这位。

    面对要和自己见礼的夫妻二人,福康哪敢接受,在出宫前,姐姐就交代过她,一定要尊敬丰裕侯和她的家人。

    因此,她非但没有接受舒大富二人的行礼,还乖巧地对两人行了个晚辈礼。

    这让原本还担心公主会脾气坏,会不好相处的二人都放下了心来。

    舒颜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在历史上结局不太美好的福康公主,看着小姑娘此刻还是天真不知世事的模样,一双清亮懵懂的眼睛在看向自己时有着不带遮掩的好奇与惊艳。

    舒颜真的很难将眼前这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与史书上记载的那个已经有些癫狂的公主联系到一起。

    “娘子在想什么?”

    小姑娘糯糯的说话声惊醒了舒颜的思绪,她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福康挺可爱的。”

    然后她就看到小姑娘肉眼可见的红了脸颊,不知怎么的,舒颜突然就有些遗憾了。

    像政儿、玟儿这样的孩子固然是省心又好带,也自有他们的贴心懂事之处,但到底少了几分属于幼崽的软萌。

    不过这种遗憾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毕竟世间之事哪能十全十美呢?

    舒颜从手上取下了一条由各种颜色的宝石串成的彩宝手链,拉起福康的一只手便给她带了上去,因为手链过长,舒颜还多绕了一圈。

    福康见状,想也不想就要拒绝。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宫里的好东西已经见过了不少,这条手链一看就很珍贵,她怎么能第一次见面就拿舒娘子这么贵重的东西?

    却在下一刻被舒颜一把按住了手,“长者赐,不可辞,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收下便是。”

    舒政也说道:“既是娘亲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福康这才不再推拒。

    兄妹三人这天是在丰裕侯府吃了晚饭才回宫的,为了能让他们赶上宫门下钥的时间,这天舒家的晚饭比往常提前了一个时辰。

    .......

    为庆贺大皇子、大公主回宫,丰裕侯伤势痊愈,官家要在皇宫举办大宴。

    一时间,汴京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了这个消息。

    在得知官家准备大办,而非只是邀请皇室贵胄后,众人纷纷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只为求得在宫晏上的一个席位。

    七月的第一天,酉时,宫门准时打开,赵氏宗室、各位皇亲国戚以及一二品大员携家眷率先入场。

    座位按照两人一几安排,宾客入座时,小几上已经摆上了几碟时令瓜果和糕点。

    等到天色渐黑,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帘幕后的妃嫔席位上也已经三三两两的坐上了不少人。

    众人依旧没有见到那位传说中的丰裕侯,想到近来听到的一些影影绰绰的传言,有人开始抛起了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意会的眼神。

    席间一位身穿秋香色褙子,看年纪大概三十多岁的贵妇用手中精致的宫扇遮去自己的半张脸,身子右倾,与坐在另一张小几后的贵妇说着悄悄话。

    “你说,今儿丰裕侯会不会不来?”

    “不会吧。”被她搭话的蓝衣贵妇显然有些不相信,“今天可是她一双儿女的大好日子,再说这也是个难得出风头的机会,那位怎么着也得露露面吧?”

    “那可难说。”穿秋香色褙子的贵妇和蓝衣贵妇家里是比较近的亲戚关系,因此说起话来也不怎么遮掩。

    “皇子公主都被接进宫这么久了,也没见官家给她位分接她进宫,焉知她这些日子都不出门、不见客,不是因为觉得丢脸呢?”

    这位穿秋香色褙子的贵妇也是这段时间被舒颜据之门外的求见者之一,因此这会儿说起话来,脸上很是有些幸灾乐祸。

    此时堂中抱有类似想法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在少数,这些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

    完全没注意到一些聪明人向他们投来的奇怪眼神。

    没过多久,开席时间就要到了,一声尖锐的通报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官家到~”

    “丰裕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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