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让她竟生出一种她本就是这世界的人般的错觉。
自季霄和闻夏二人离开后，男人便一直背对着她。
虽看不见对方脸上此时的神情，但顾央央却敏感地察觉到对方的心情并未因为季霄和闻夏二人离开而变好。
甚至隐隐越来越沉闷......
她心中纳闷，摸不着头脑，又练完一遍鞭法后，她将火云鞭收在腰间，对着男人的背影拱手行礼：
“师尊，天色不早了，若是无事的话，弟子便先回去了......”
燕芜听着身后传来的少女的声音，看着天边晕染开的天色，不由得心中感慨时间过得太快。
他不回话，顾央央也拿不准他在想什么。
她对燕芜的感观很复杂，有时候觉得男人像天山雪莲般不可攀折，有时候又觉得男人那张亘古不变的面容下其实藏着尤为亲近的心性，有的时候又觉得对方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也难以让人看清其中的深度......
顾央央看不透他，说实话，她看不透任何人。
她只想回家。
脚尖抵着地面，少女在等待男人回答前一边无聊地蹭着地面，在地面上一层薄薄的沙砾上用脚尖钻出一个小窝......
燕芜五感早已通天，对她这些小动作自然察觉到了。
他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紧抿的唇也看起来多了一分笑意。
“可是累了？”他淡淡开口，声音如玉石相碰叮当作响。
顾央央再次在心底感叹他的声音好听，停了脚下的动作，摇头道：“弟子不累。”
这是实话，原先她还以为跟随燕芜修炼，过程会十分刻苦，但没想到一上午下来，除了一套鞭法，对方再没有教她其他的......
便是鞭法也没有让她多练，一直都是由着她自己的想法来......
这样的修炼方式，不仅不见刻苦，反而还比以前跟着晨会修炼轻松不少。
若不是她对燕芜的品行放心，她都要怀疑燕芜是不是仗着掌门的身份，就给她开后门了......
“既然不累，可是无聊了？”
在顾央央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的间隙，男人已经转过身，走到了她面前。
他微微垂目，看向地面上被她用脚尖钻出来的小窝窝，眸子里的情绪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顾央央顺着他的眼神低头看过去，一时有些尴尬，连忙伸出脚尖踩住，将小窝窝挡住。
她低着头，脸颊红扑扑的，手忙脚乱的模样可爱极了。
“师尊，弟子不无聊......”
她小声地为自己辩解，但听起来却毫无说服力。
她低着头，并未发现头顶男人看向她时的眼神充满了温柔，湛蓝的眸子里隐隐还含着笑意。
“嗯，为师知道了。”他说着，白皙如玉的手掌中忽然出现了一瓶丹药，即便塞着瓶塞，也能闻到空气中飘散开来的淡淡的药香。
顾央央感觉对方语气中有点儿哄小孩的意味，但不及细想，她伸手接过，恭敬地道谢：“多谢师尊。”
她不知道手里的东西有多珍贵，只看了会儿后便收进了玄戒中。
若是换作门内其他弟子见着了这品相绝佳的聚灵丹，非得高兴得以为祖上显灵了。
一颗上品聚灵丹，千金难换。
燕芜就这样拿出整整一瓶给她，可见其态度。
“今日便到此，你且回去自行参悟心法，有什么不懂的可来问我。”燕芜说着，又将先前那关着绯楠的卷轴拿了出来，递给顾央央。
“这只狐兽毕竟是你的宠物，以后每日修炼后可让它陪你一个时辰，其余的时间需留在卷轴里教化。”
顾央央听着眼前一亮，她接过卷轴，脸上肉眼可见喜色。
她还以为短时间内都见不到绯楠了呢，没想到每日还是可以见上一面的。
她仰头看着男人，“多谢师尊，师尊你真好！”
少女的声音娇俏，撒完娇就低头研究手中的卷轴去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因着她脱口而出的话，男人的面容愈发温和的同时，看向她的眸色也越来越深，渐渐晦暗......
回到重华殿，顾央央迫不及待地将卷轴打开。
耀眼的白光闪过，画卷中的山水似乎都动了起来。
右上角的蜷缩在一起的一只小狐狸也如活过来了般，魅惑的狐狸眼眨了眨，摇摇头，渐渐伸展开身子......
对上画外的少女的清澈的眼眸，绯楠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
她嘴中发出一声狐狸鸣叫，从卷轴破开的阵法处跳了出来，轻盈地落在地上。
见着顾央央，她心中惊喜无比。
但闻着对方身上另外一个人的浓郁的气息，她的狐狸眼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这气味她很熟悉，不是那道貌岸然的男人，还会有谁？！
虽说那男人将她关入这卷轴中确实对她恢复修为有好处，可这不代表着她就愿意和顾央央分离。
而且，她记得当初她在那个男人身上留了点手段，这么久过去了......这男人怕是对少女......
想到这儿，她的眼神越发阴沉，狐狸瞳孔收缩，隐隐透露出浓郁的妖气与杀气......！
【叮！绯楠不满+200】
【叮！绯楠厌恶+200】
【叮！绯楠嫉恨+200】
【叮！绯楠黑化+200】
【......】
【叮！恭喜宿主，获得健康值400！】
突然听见系统的声音，顾央央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虽然她已经尽量习惯身边人变来变去的情绪了，但她还是不免感到有些无奈。
明明小狐狸缠在她腿边转来转去，很思念她的样子，但系统却告诉她，绯楠对她产生了不小的负面情绪。
小动物的心思也和人一样，让人匪夷所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