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廷一出房间内间脸色就变得极为阴沉,守在外间儿的唐梓睿还以为季雁茴不好了,眼圈儿立刻一红,小嘴儿撇着两泡眼泪憋在眼眶里打转儿。

    白净侍卫心里也是一个咯噔,心说难不成世子妃她······

    萧离廷心情不愉,也懒得搭理他们的脑补,低头对唐梓睿说:“你先进去跟闵青一起守着雁茴,记得不要离开房间,万一有事儿闵青可以护着你······魅离也可以。”后面一句他迟疑了一下才说出来的。

    白净侍卫一听就知道自己短时间内肯定是不用看孩子了,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倒不是他不喜欢唐梓睿,只是他是少数几个知道唐梓睿真实身份的人之一,那个孩子虽然身份尊贵,但自小在市井中长大,又经历了成人都难以承受的巨变,因此并不如一般小孩子那般天真,尤其是他面无表情盯着你的时候,白净侍卫竟然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你跟我来。”果然如白净侍卫想的那般,萧离廷对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脚步不停地离开了。

    白净侍卫赶紧抬脚跟上,看着前面从头到脚都包裹着低沉气压的萧离廷,他张了几次嘴还是没问他们要去干什么。

    一间空置的舱房中,满是灰尘的地上一个人型生物狼狈地趴在那里,长长的头发散落开来,胡乱地披散着,看身形还是个女人,她的两条腿各自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显见是断了。

    她的双手被一根粗麻绳儿牢牢地缚住,十根手指也同样扭曲着。

    凌乱的头发盖住了她半边的脸孔,另外半边的脸颊塌陷下去,微微张开的嘴里满是已经干涸的褐色血渍,口水混合着血水在她嘴边的地上流了一滩。

    女人一动不动地趴着,要不是她的身体还在微微起伏,大概要被当成是个死人了。

    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个同样满身狼藉的男子被五花大绑着坐在地上,他目光呆滞,脸上俱是惊恐的神色,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着什么,只是他的声音又低,说出来的话也十分含糊,并不能明确分辨他在说些什么。

    两个侍卫打扮的人站在门口,目光嫌恶地看着他们俩,目光中充满了愤恨以及怒火。

    “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了,门口的两人瞬间警惕起来,当看到是萧离廷和白净侍卫跟在一个身材魁梧的侍卫身后走进来时,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下来。

    “找一桶水过来。”萧离廷站在门口微微侧头冲身后吩咐了一句,那个领路的魁梧侍卫应了一声之后出去了,再回来时手里拎了一个特大号儿的水桶,“世子爷,水来了,不过这船上淡水珍贵,属下拿来的是从海里舀上来的海水。”

    “嗯,”萧离廷面无表情地看了趴在地上的人一眼,又把目光转向那个男人,见他似乎对自己的到来视而不见,嘴角微微挑了挑,问道:“他是怎么回事儿?”

    “回世子爷,”魁梧侍卫回答道:“属下等怕那女人服毒,所以擅作主张打落了她满口的牙齿,并且拗断了她的双腿和十根手指,那林厨子当即被吓得大声喊叫,属下等怕有人灭他们的口,于是把他们带到了这间空置的房间,从那时候起,林厨子就变成这样了。”

    “吓得吗?”萧离廷玩味地一挑眉梢,看着那男人将手里的匕首递给白净侍卫,冷酷地说:“拿过去给他看看,要是他还是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就用这把刀在他身上捅个几下,然后丢海里去喂鱼。”

    他一边说一边注意观察着男人,果然,听到他的话之后,他的脸色微不可见的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似乎笃定了萧离廷为了要口供不会把他怎么样一般。

    “是,”白净侍卫恭敬地从萧离廷手里拿过那把造型古怪的匕首,然后似乎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不用留活口吗?”

    “不用,”萧离廷回答得十分干脆,“就算他们说了我也不会信的,倒不如什么都不问的好,还省得被误导。”

    “还是世子爷想得周到,那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白净侍卫说完,冲男人露出一个邪魅的笑,踱着步子走到他跟前,然后慢慢蹲下身,拿匕首的刀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

    男人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脸上的惊恐之色都僵住了,他终于停住了嘴里的喃喃自语,用屁股蹭着地往后面缩去。

    “你怕什么?你也看到了,这么细小的刀锋,就算是捅进身体里也不会有多大的伤口,估计连疼都不会很疼,而且这刀刃儿这么薄,估计流血也不会很多吧!你说是不是?”白净侍卫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男人的身体,仿佛是在找合适的地方捅刀子。

    “不、不要,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愿意说,只要不杀我我就什么都告诉你们。”男人惊恐地大喊道,身体拼命地扭动着往后面蹭,看着特别像一只大号儿的毛毛虫。

    “嗤!”白净侍卫嗤笑一声,“你刚才没听我们世子爷说么,我们不要口供。”

    “不不不,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不会故意误导你们的,我发誓,我用海神发誓,要是我今天有一句假话,就会葬身海底尸骨无存!”男人都有些声嘶力竭了。

    “切!不管你说了什么,今天你都会葬身海底尸骨无存,我为什么要听你说一些不知道真假的胡话,呵呵!”白净侍卫无视了他的拼命挣扎和叫喊,拿着那把匕首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后自语道:“是划一刀好还是捅一刀好呢?”

    “萧世子,萧世子,我是西梁人,我知道很多事情,只要你饶我一条贱命,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我求求你了。”男人见白净侍卫不为所动,干脆冲着萧离廷大声喊了起来。

    “哦?是吗?可我们跟西梁的仗已经打完了,他们也递交了降书,并且向大楚称臣,年年纳贡,就算你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对我们又有什么用呢?”萧离廷偏了偏头看着他问。

    “不是的,不是的,我们的君王递交降书只是权宜之计,为的就是迷惑你们,并且借机修养生机,储蓄力量,同时也在大楚境内多有布置,待时机成熟就会大举进攻,到时候里应外合就算不能将大楚一举拿下,也能让你们元气大伤,我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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