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萧离廷,闵青在季雁茴的床边坐了下来,她低头看了看季雁茴熟睡的脸,又看了看旁边同样眯着眼睛打盹的魅离,突然有些想笑,刚才那些情绪就好像垃圾一样被她丢到了九霄云外。

    去她的左瑶,去她的毒药,她只要过好现在的日子,守护好想要守护的人就行了,至于别的,请原谅她的心太小,实在装不了那么多东西,那些不该在乎的人和事儿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她还有那么多药方子要研究,还有季雁茴那个事故体要照顾,光是这些就够她忙的了。

    接下来的日子总算是平静了,季雁茴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醒了过来,闵青给她检查过,无论是伤口还是身体都恢复得不错,等回了京城再好好儿调养上一两年就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了。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萧离廷和闵青还有季雁茴自己都松了一口气。

    五天之后,他们的脚下踏上了京城的土地。

    城门外,纪琛端坐在马上,双眼紧紧盯着前方,当摄政王府的马车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他双腿一夹,胯下马仰天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向前跑去,哒哒哒的马蹄声传出了老远。

    “你爹来了,我看你怎么跟你爹交代你身上的伤。”闵青掀开车帘往外看,见到策马而来的纪琛的时候,飞快地收回了视线,幸灾乐祸地对季雁茴说。

    “我不担心这个,我受伤了,我爹心疼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我怎么样,不过嘛,”季雁茴坏笑地看向萧离廷,“说不定我爹会把错误全都算在他头上呢!”

    萧离廷听了,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我被你爹不待见你很高兴?”

    “呃······”季雁茴眼珠子转了转,讨好一笑道:“当然不是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在我爹面前帮你说话的。”

    他们这边刚说笑完,外面就响起了纪琛洪亮的声音,“乖女,你可算是回来了,爹爹接你来了,你赶紧出来让爹爹看看。”

    驾车的车夫早就有眼色地停下了马车,季雁茴在闵青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在萧离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乖女,雁茴,你这是怎么了?之前受的伤还没好利索吗?”纪琛的笑脸在见到尚有几分虚弱的季雁茴时立刻僵住了,连忙驱马走到近前关切地问道。

    萧离廷送到京城摄政王府的信里提到过季雁茴在扬州曾经遇刺受了伤,纪琛以为她还是那时候的伤势没全好。

    “爹,我已经没事儿了,之前受的伤早就好了,这次是个意外。”

    “意外?什么样的意外让你又受了这么重的伤?”纪琛胡子都翘起来了,眼神不善地看向萧离廷,“你走的时候是怎么跟我保证的?现在我好好的闺女跟你出去一趟,回来就变得又苍白又消瘦,还带着一身的伤,你来说一说。”

    “就是,臭小子,好好儿的媳妇儿让你给照顾成这样,你还不赶紧给你岳父一个交代!”知道今天萧离廷他们进京,萧承毅也在府里待不住,听说纪琛一大早就等在了城门口,于是也赶紧跟了过来,结果正撞上纪琛质问自己的儿子,连忙拍马过来给儿子解围。

    萧承毅训完了儿子,又笑着对纪琛说:“季老弟,离廷他们刚回来,一路上指定累了,雁茴身上还带着伤,还是先让他们回去,等这臭小子见过了皇上之后,我一定亲自押着他上镇国公府跟你负荆请罪。“

    “哼!”纪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现在就暂且饶过你。”

    然后又扭头儿对季雁茴说:“乖女,爹爹这就带你回去歇着。”

    说完,飞身从马上下来,一个箭步跳上马车,嫌弃地冲萧离廷一挥手,“赶紧跟你爹走,皇上还等着你呢!马车先借我用用,雁茴我就先带回去了。”

    “爹,世子爷身上也有伤,要不还是先送他去皇宫?”季雁茴替萧离廷辩解了一句。

    “嗐,不用,离廷一个大好男儿,受点儿伤算得了什么,我这就带着他进宫了,骑马还能快一些,你身子弱,这马车你就先用着就行。”萧承毅赶在萧离廷说话之前就替他拒绝道。

    “可是,王爷,这不合规矩。”

    “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你就先乖乖跟你爹回去,等回头这臭小子那边忙完了我再带他去给你赔罪。”萧承毅大手一挥,这时已经有摄政王府的侍卫给萧离廷牵了一匹马过来。

    季雁茴抬手扶了扶额,给了萧离廷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之后就不再看他,对萧承毅道过谢之后就转过身开始专心致志地哄起了纪琛,那软软的小调子听得萧承毅一阵眼馋,要是自己也有个软软的小闺女儿就好了。

    回府的马车上,季雁茴最大程度地发挥了自己的演说能力,绘声绘色地给纪琛讲述了她一路上的见闻,当然那些危险的事情都是轻描淡写地简单带过,并没有细说。

    纪琛也极为捧场,听得十分认真,偶尔还会问一两个问题,也没有冷落一同坐在马车里的闵青,当知道她已经和季雁茴结拜了之后,还从腰间扯下一块儿玉佩递给她,“既然雁茴叫你一声姐姐,那你也就是我纪琛的女儿,这算是见面礼,正式的礼物等回去之后我再给你补上。”

    “这······”闵青看着纪琛手里那块儿晶莹剔透的玉佩,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接,她很清楚地知道,一旦她接下了这块儿玉佩,那她就不只是季雁茴的结拜姐妹,还是纪琛的女儿了。

    “拿着吧!我跟你说,你可别犯糊涂,我爹可是镇国公,有了这块儿玉佩,整个儿京城你都可以横着走了。快收起来!”季雁茴先是看了看纪琛,见他笑眯眯地,于是一伸手将玉佩抢了过来塞进了闵青怀里。

    “这就对了,我这一辈子就雁茴一个孩子,之前我对她也多有疏忽,以后你们姐妹两个要守望相助,知道吗?”纪琛见闵青并未把玉佩还回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自觉这一生亏欠季雁茴良多,这个闵青无论是他自己观察,还是从各种渠道得来的消息全都表明,都能看得出来她对季雁茴确实是真心实意地爱护,尤其是这次的扬州之行,季雁茴送回来的家书每一封里都有闵青的踪迹。

    虽然女儿对闵青的描述大多都是抱怨,但不难看出闵青对她的维护,所以纪琛也愿意多一个这样的女儿,只要她对季雁茴好,那么他纪琛就会像糊着季雁茴一样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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