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女医生便提着医药箱赶了过来。
经过查看后，女医发现苏婉婉受伤的位置是肩头。
虽然不会殃及到性命，可鲜红的血液几乎快渗透到里衣内，还在不断流着。
情况很紧急。
为了及时止血，女医剥去了她小半个肩头的衣服。
原本白皙如雪的肩头上，此时却有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有了微小的瑕疵。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视线全部集中在少女身上。
“看什么看？”司空涧眉头蹙起，连忙挡在苏婉婉身旁。
果然，司空涧这么一呵斥，围观看热闹的人们纷纷散了。
她是因为救他这才受伤的，他总不能让她被别人看光。
“谢谢啊。”少女挤出一抹笑容。
“爹，您没事吧？”司爱妮上前一步，面带关切地看着司空涧。
实际上，她暗中握紧拳头，余光一直往苏婉婉身上瞄。
不知为何，看见这个女人的一瞬间，她心里便不舒服的很。
“我没事，只是这位小姐受苦了。”
一在女医为苏婉婉包扎伤口的同时，司空涧的手一直揽着她的腰，舍不得离开。
将一切小细节收入眼底的司爱妮，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厌恶。
江枝冲她咬耳朵：“妮妮，你似乎很不喜欢她。”
司爱妮眼神闪烁：“妄想取代我娘位置的女人，能是什么好货色？”
闻言，江枝劝慰道：“你别多想，她只不过是一届舞女，身份卑贱，就算对你爹有救命之恩，也入不了门。”
要知道，司空涧是一个极注重脸面之人。
他虽然花心，背地里情人无数，和真正站在他身边之人，唯有一个孙太太。
被江枝安慰了一番，司爱妮心情这才好了不少：“但愿吧。”
那边，女医已为苏婉婉包扎完毕后，
“她的伤口严重吗？”司空涧关切地问。
女医恭敬地答道:“司老爷，您应该庆幸，若是子弹再向右挪三寸，她就没命了。”
恰在这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匆匆赶了过来：“诶呦，婉婉啊，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模样？下午还有好几场演出，姐妹们都还在等着你！”
她便是临湘台的东家，陈欢。
少女闻言，倒是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弯了弯眸，缓缓地朝她走去。
“放心，我休整一下，保证不会缺席的。”
她话语很轻，脸色也异常苍白，看的司空涧一阵心疼。
他终是没忍住，开了口：“婉婉姑娘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以她的伤势，怕是参与不了下午的演出。”
听见司空涧的话后，苏婉婉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双眸澄澈，还带着些许的感激。
司空涧心头一动，只觉得痒痒的。
陈欢扯着嗓子道：“不是我不卖司老爷这个面子，若是换做我们这儿任何一位姑娘，我自是答应的。只有这位苏姑娘不行，她是领舞，更是我们临湘台的招牌。”
陈欢属于那种比较尖的嗓音，听她说话，就像用指甲挠黑板，让人难受。
听说下午还有演出，苏婉婉眼睑垂下，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失落。
不知为何，司空涧的心像是跟着她飞走了一般。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语，连他自己都愣了愣。
司爱妮指甲几乎钳进肉里。
陈欢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下：“苏小姐可是我临湘台的招牌，司老爷可知她的卖身契值多少大洋？”
“说来听听，多少大洋？”
他司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陈欢当然要趁机宰司空涧一笔：“一口价，三千大洋。”
“你敢要，我便敢给，我只要她。”司空涧含情脉脉地看向苏婉婉。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让他如此心动的女人了，不忍心让她继续沦落风尘。
就在司空涧让管家付钱的时候，人群一时间炸开了锅。
“我靠，司老爷这个年纪，都能当她爹了。”
“这有什么，司老爷情人一堆，却唯独没有二姨太，这次是不是要打破常规了？”
江枝一脸八卦地看向脸色很差的司爱妮：“妮妮，你可能真的要多个姨娘了！”
“你爹的话真的好有男友力，话说他保养的真好，看起来不像四十多岁的人诶。”
就在她自顾自地感叹时，司爱妮却拎着裙子，眼眶红红地跑开了。
有人眼尖，马上就发现了:“诶，司小姐怎么跑了啊，她生气了？”
看着小女儿当场离开，司空涧心里不是滋味。
想迎娶苏婉婉为二姨太的事情在喉咙里憋了几个来回，还是没说出口。
改口成了：“婉婉姑娘，这几天你便先到我家养伤吧。”
司空涧心想，先把人弄到自己身边，以后总有的是机会。
苏婉婉微微一笑，宛若春花般明媚。
她没有再扭捏，而是大方地答应了下来。
“你能为我赎身，我很感激，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们也快些散了吧。”周围看热闹的人有些扫兴。
本以为这位司老爷能勇敢追一回爱，却还是认了怂，只敢邀请人家来家里小住几天。
……
司家。
从助理口中得知了今日的事情，司煜晓毫不意外。
虽然他爹暂时没给那个女人名分，但魂显然已经被勾走。
“妮妮去了哪里，找到了吗？”听说司爱妮失踪的事情，司煜晓心情有些烦躁。
连带着对苏婉婉的好感也下降了几分。
“派人去给我查，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司煜晓起身开了门，是宋妈。
“少爷，您今天舞会穿过的衣服，我帮您清洗一下？”
司煜晓扶了扶眉心，脸上露出心烦意乱的神情。
“不劳烦宋妈，直接扔掉就好了。”
……
少帅府。
裴施琅身穿烟蓝色军装，衣服给烫的笔直，腰上系着小皮带，纽扣排的整整齐齐。
下属通报道：“少帅，爱妮小姐找您。”
“让她进来。”
司爱妮半只脚才踏到门槛里，便被男人抱了起来。
裴施琅抱着她在空中转了几个圈。
“唔，放开我。”
司爱妮心情很不好，就连语气也十分委屈。
裴施琅这才放下她，察觉到她的伤心后，刮了刮她的鼻尖：“妮妮，怎么眼睛红红的，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