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散去。
惨淡的月光泄入屋内。
窗户也像是年久失修一般，两侧的玻璃松垮垮地贴在铁框上，风一吹就咔咔地响。
起先是下铺空床的床板发出沉闷的声响，继而发出像是指甲划过动静。孙玉双眼紧闭，半张脸埋进被子里。他身下的床板倔强地向上顶。
孙玉颤颤巍巍地把被子裹严实。
偏偏身下的床板不想让他安生。
细碎尖锐的划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到底是被哥哥护到现在，在床板动静愈来愈大的情况下，孙玉还是没人住喊了声哥。
“哥，我身下……有东西在动……”孙玉声音里带了点哭腔，身下的异物感越发明显，像是有人用指甲轻挠着他的脊背一样。随即又是细密的敲打声。
孙浩揉了揉眉心。
有点后悔没睡上铺。
他下床踢了踢孙玉身下的床板：“没动啊？”
孙玉声音打着颤，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哥……哥，我动不了……有东西在敲我的背……”
听到这，孙浩神色一凛，抬手就要掀孙玉的被子。
“别掀。”上铺传来巫九困倦的声音。他随手扔了什么东西下来，孙浩慌乱接住。“贴他被子上，早点睡觉。”
月色中，那点苍白的指尖很快收了回去。借着点光亮，孙浩勉强看清自己手里捏着的是张符，红色的字迹鬼画符一样，边缘处还有些洇湿。
上铺的青年缩成一团靠墙睡着。
孙浩深深看了他一眼，转头把手里捏着的符贴到弟弟被子上。
作为睡在事发床板上的人，孙玉明显感觉到身下的动静小了下去，在他以为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床板下传来几声不甘的呜咽，一米八几的人吓得在床上爆了粗口。
“我草！！！”他猛地弹起身，死死抱住孙浩的胳膊，“哥！我身底下有东西嗷嗷叫！！！”他两只手缠着孙浩，生怕孙浩不相信一样，他磕磕巴巴道：“就是我睡的那块床板底下，先有东西顶着我，然后挠我，消停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嗷嗷叫，”孙玉看了眼床板又看了眼他哥，自己没忍住“嗷”了一声就要开始哭。
“现在躺回去，睡觉。”孙浩把缠在胳膊上、抖的像筛糠的弟弟扒拉下来，“是个男人就滚回去自己睡觉。”旋即指了指睡在上铺的两人，“还有人需要休息，再叫一句，哥把你踹沟里。”
孙玉含着眼泪泡，哆哆嗦嗦地回到自己的床上。
刚躺没多久，宿舍门被敲响。
“开门呀，老师来查寝了。”
是柏星的声音。
但是柏星白日里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属实是不太好。
宿舍外传来门锁拧动的声音。
“咔咔”
“咔咔”
“咔咔”
门锁被拨弄，按理说早就该开了，可宿舍门却纹丝不动。
门外的柏星逐渐暴躁，从耐心拨弄门锁到疯狂敲门，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让老师进来呀……老师是来查寝的……快开门、快开门让老师进来呀……”
“开门……开门……开门开门开门开门！”
“你们都是好孩子对不对？快把门打开让老师进来呀……快开门呀，开门啊开门啊开门啊！”
“开门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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