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衙内闯三国 >第111章:中牟县令
    车辙粼粼,鸡鸣羊咩,喧嚣不绝的车队,络绎不绝的往城中而入。这是河南中牟县前的一片热闹情景。

    中牟县令陈宫负手立于城头上,看着一直逶迤到天边处的车队,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前些时日,忽然接到中郎将皇普嵩的指令。道是新晋蔡亭侯、破虏将军领涿县太守刘璋,不日将率大军进驻,共破黄巾。勒令中牟方面做好一切安置事宜。

    对于那位刘破虏,陈宫这阵子耳朵都要磨起老茧来了。种种迹象表明,这位蔡亭侯的崛起极为突兀,几乎在一夜之间拉起一支人马,然后便是横扫河北之地。

    出道数战,克南皮、收平原、下德县,束鹿一战,靖清常山、中山两地。后面更是夤夜演兵,一举而解蓟县之围。

    每战必克,却皆是以少胜多。临阵决机之际,对战势的走向,强弱的更替变化,拿捏的精准老辣至极。计出如狐,击如雷霆,实令人叹为观止。

    然而这些辉煌战绩,虽然让陈宫极是震撼,却也没什么太大的惊讶。毕竟有话说的好,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中原之地,人才辈出,其间偶尔出现一个半个军事奇才,实在并不值得太过讶异。

    而真正引起他疑惑的却是,这位刘破虏战后的手法。纵观其人大小数战,每次过后,从未真正治理过一地。简直犹如黑瞎子掰苞米,掰一个扔一个。

    若说其人不擅理政却又不尽然。不见那信都一直稳稳妥妥的,何曾出过半分岔子?

    但是对于其他地方,说他不治理可算是留面儿了。说确切点,简直就如同蝗虫过境。除了给百姓留下足够的食粮外,其他的便是一扫而空,半个铜板都不带留下的。

    据说渤海郡后来由袁家接手,对着空阔的,连老鼠都不待见的库房,那位袁家的袁胤先生,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手握虎狼之师,能理政却不理政,只管一路横扫而过。这其中,避嫌乎?纵贼乎?

    而今南来,既是为了剿贼,为何又要单扎一地,不与大军同行?这且不说,就眼前这些辎重物资,竟尔是自邺城王芬处送来。这王芬何时又与刘家如此亲近了?

    便是信都那边,这次也是透着怪异。不论人力物力,竟是全无半分动静。难道那边真就因着属于冀州管辖,从而抛却旧主了?

    陈宫心头疑窦丛生,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隐隐觉得,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些说不清的图谋深藏其中。

    便如对弈高手,起手一些布局,总让人难以理解,捉摸不透。直到最后关头,才会图穷匕见,彰显出莫大的威力。

    官道上,一骑飞奔而来,背后一杆赤红小旗随风扑啦啦招展着。陈宫瞳孔微微一缩,两眼不由眯了起来。

    “启禀公台公,蔡亭侯大军已至官渡。前部先锋张合将军,离此不过二十里。”背插红旗的斥候,极利落的跳下马来,几步跑到陈宫面前,叉手禀道。

    微微摆摆手,将斥候打发下去。陈宫略一沉吟,随即转身下城,扳鞍上马,带着四五个随从,自城中迎出。

    不说有中郎将皇普嵩的手令,便单只论官职品轶,刘璋也在他之上。如今虽只是前锋先至,做为本县县令,也当出城相迎。

    若非此刻正接收物资,县内一干县尉吏官都在忙个不停,更是要集体出迎才是道理。

    默默的立于道旁相候,初冬的寒风掠过,带来一阵的冷意。陈宫微微紧了紧身上夹衫,凝目远眺之际,天边已然现出无数旌旗。

    “中牟县令陈宫,见过张将军。此番正值接收物资,未能举县来迎,还请将军恕罪。”

    眼见一队队一排排甲卒走过,陈宫对着迎面而来的张合躬身施礼道。只是眼中闪过的一抹异色,却是被那些士卒的整肃所镇。

    “陈县令客气。我主早有吩咐,不得干扰县中事务。便请陈公指点驻军之所,张合稍作安排,再来与公一起恭迎我主。”张合上下打量一番陈宫,翻身下马回礼,神色间毫无半分怠慢之意。

    来之前,刘璋便有过吩咐,见了那中牟县令,万不可有丝毫无礼,当谦恭以对。

    张合不明白这中牟县令有什么来头,竟能让主公如此重视。只是当时眼见旁边沮授先生等人,也是一副愕然之色,显然也是不明所以。心下凛然,此刻哪敢有半分托大。

    陈宫淡淡还礼应诺,随即令身边一人为张合带路。大半时辰后,张合带着一队亲卫过来,与陈宫见过礼,便并肩立于道旁。

    此时,长长的物资运输队已将将全部进了城,大道上冷清了下来。张合手按佩剑,挺立如松。便在寒风中,也是不显半分畏缩之意。

    陈宫看的暗暗心惊。单只这队前锋,便是兵甲严整,将悍卒壮,那蔡亭侯本军,却不知该是如何一般气象。联想先前所想,心中愈发留上了意。

    两人都不说话,众随从自然也是无声。道旁虽有数十人,却一片寂静,俨俨然,竟有一股肃杀之气。

    半天过去,前方忽见十余骑奔来,张合面上一喜,低声道:“我主到矣。”

    陈宫心中微微一震,凝目往远处看去。但见那十余骑显然是大军放出的斥候,此刻奔近后,并未过来招呼。在为首一人的手势下,四散分开,远远哨探而去。绝不因到了地头,便稍有半分疏忽。

    如此又半响过后,陈宫忽觉脚下大地微微震动,极远处,一片尘头大起。尘头中,无数旌旗显现,恍如忽然冒出一片密林。

    随着大地的震动越来越明显,旌旗下星星闪闪耀出一片刺目,正不知多少人马齐动,那星烁之光,却是兵卒手中利刃的折射而成。

    及至大队临近,众人只觉一股如山气势压来,沉郁冷肃,周遭温度似是都忽然降了几度。

    整个大队整齐而行,橐橐步履之中,甲胄铿锵连成一片。虽万人齐动,但除了行军之音外,竟无一人说话,显见是律令严谨,法度森森。

    大军一队队而过,待到见中军一杆大旗飘扬,白缎面儿,黑旌条儿。迎风舒展之际,旗面上飞金线走银丝,绣出一排大字:破虏将军刘。

    其他旁边几面副旗上,却是奉车都尉、蔡亭侯的字样。于这行军之中,显然,军职才是主旗。

    旗下,一匹通体火红的骏马上,端坐着一个金盔金甲的少年将军,眉如利剑,朗目如星,顾盼之际,洒脱倜傥之中,带着一股王者之气。身边十余员上将环绕,正是刘璋到了。

    “末将张合恭迎主公!”

    “中牟县令陈宫,见过蔡亭侯刘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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