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音身边的位置是空着的,面色苍白的薛宝琇坐下来的时候,贺兰音还很好心的给她倒了一杯茶:“薛姑娘到哪里去了,方才太后娘娘说了好一通教导,你没有听见,真是太可惜了。”
薛宝琇手到现在还在抖,如果不是她发现的及时,她真难想象未来的日子会是如何。
她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叶翾,眼泪就这么滴了下来。
贺兰音递给她一块帕子,口吻略是安慰:“薛姑娘怎么就哭了,莫要伤心,待宴会结束之后,我便叫随行丫鬟抄一份给你就是。”
薛宝琇喝了一口茶,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光,低声道:“谢谢姐姐。”
贺兰音收回手,“不谢。”
太后苏常沁冷眼看着舞场里跳动的人儿,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去欣赏,再瞧皇帝脸上那笑意,她是越看越觉得不爽。
端起酒盏优雅的抿了一口酒,低声笑道:“也不知道今年能够凑同对新人出来。哀家最近可是听说,很多在外的将,都已经无法再回来了。”
皇帝端起酒抿了一口,“今天是这些年轻人的好日子,母亲说这些伤心的话做什么”他叹了一口气,满是欣慰的看着坐在下方两处的男男女女:“母后不觉得今年的人,比往年要多出很多吗。”
苏常沁道:“是啊,当年的小毛头们都长大了,该娶媳妇了。”她招了招手,墨香端着托盘上来,里面放着一排的水晶花,她随意的拿起一支,墨香连忙将那所得之花的人的生辰八字拿了上来。
墨香轻声道:“启禀太后娘娘,赐合牡丹花的是朱家朱煜和柳家二姑娘柳飞雪,两人的生辰八字也很是相配。”
苏常沁看向皇帝:“皇上觉得呢”
皇帝爽朗一笑,拿过两人的生辰八字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示意乐队停止奏乐,朗声道:“朱煜。”
人群安静了下来,一身着米白色儒雅男子站了起来,阔步走到庭前跪了下来:“朱煜在。”
皇帝北辰天沉声道:“柳家二姑娘与你八字相合,你可愿意”
贺兰音很明显瞧那跪着的身子僵了一下,头也不抬道:“朱煜谢主隆恩。”
“好,”皇帝北辰天将两人的生辰八字放到托盘上,“赏。”
朱煜感恩一声便退了下去,舞场里再次响起了乐声,皇帝北辰天饮了一杯酒,继续与太后苏常沁一起挑选要被选中的水晶饰物。
贺兰音浅尝了一口酒,轻声道:“原来并非是心甘情愿,而是皇上指婚,不得不从。”
薛宝琇此时已经反应了过来,拉了拉她的衣袖:“姐姐,不可胡言乱语。”
贺兰音瞧她:“薛姑娘可有心上人”
薛宝琇默了声,少顷,缓缓的点了点头。
贺兰音似乎来了一丝的兴致,凑近她问道:“是谁”
薛宝琇似乎很是羞涩,脸蛋红了半天,才敢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叶翾,贺兰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眸色微沉。
叶翾今天在宫门口的所做所为薛宝琇分明看的一清二楚,可即便如此,这女人,依旧对叶翾有着一种执着。
贺兰音挑眉,薛宝琇继续道:“他日姐姐进府,按位只有是侧。如若姐姐不嫌弃,妹妹愿意替姐姐占着主妃的位置。待日后姐姐生了世子,叶世子便能将姐姐提为平妻了。”
贺兰音险些笑出声,点头道:“薛姑娘说的有理。”
薛宝琇心下一喜,“姐姐这是答应了”
贺兰音摇摇头,“虽然我对叶世子也有点儿意思,但是你也瞧见了,那根本就由不得我来选择。那朵向日葵,也不知落在何人手中。薛姑娘的心意,我心领了。”
薛宝琇抿了抿唇,“对不起,姐姐。”
贺兰音轻笑,“无妨。我自幼独自一人习惯了,没有姐妹称呼的习惯。薛姑娘还是道我一声贺兰姑娘吧。”
此时,乐队又被遣了下去,太后拿着一个饰物,很是开心的模样:“这是什么花”
墨香瞧了一眼,“娘娘,这叫向日葵,是寻常百姓家才会种的花籽,宫里见不着呢。”
苏常沁有些新奇,“倒是没见过。咦,皇上,您瞧,上面刻着黎儿的名字呢。”
薛宝琇惊呼一声,“姐姐,与您的是一对呢。”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乐声已止,却是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对面的苏黎面色微变,抿紧了唇盯着贺兰音。
他的心里有一丝的复杂,希望能够受到赐婚的是贺兰音,也有那么一瞬间也希望不是她。
贺兰音点点头,掏出怀里的水晶饰物,很是明显的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眦牙笑道:“是啊
,我的也是向日葵。小侯爷,咱们还真是有缘。”
苏黎一怔。
苏常沁笑容明媚,皇上北辰天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转过头,看着笑的很是得意的自己生母,嘴角泛起一丝凉薄的笑来。
苏常沁,他的母妃,亦是苏家的幕后支持人。
她似乎常常忘记,自己是个已经嫁人的妇人,而她嫁的人,姓北辰。
苏常沁心情很好,正欲叫皇帝赐旨,就听见一道不大不小的轻咦声。
众人望去,只见刚刚还瘫在椅子上的叶翾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面色慵懒,显然是刚被吵醒,带着一丝的疑惑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块水晶饰物:“小侯爷手里的是向日葵,那本世子这里的,又是什么”
众人凝神望去,就见叶翾的手中也有一块水晶状的向日葵花,瞧的仔细了,便忍不住纷纷言论起来。
皇宫做事向来谨慎,万不可能出现同一种类的花。而且他们当时都在场,屋子里只有那么一朵向日葵
太后苏常沁变了脸,叶翾悠哉悠哉的站起身来,盯着皇帝手上的饰物,轻笑道:“皇上,可否让叶翾瞧一眼”
皇帝要笑出声来,憋了少顷才叫身边的茁公公将饰物拿下去,叶翾拿到手中,两样对比了一样,笑道:“皇上,小侯爷手里拿的,并非是向日葵,而是与它想象,却比它小很多的黑心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