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君不渡 >云散云飞尽不回 2
    “我何时偷了你们的马了我这都才第一次来关外”他粗着声音打断了几个人的谈笑,虽然知道辩驳无力,这是人家的地盘,自己中了迷针现在也使不上力气,但现在辩驳也总算能争取点时间,等自己体力恢复了,没准还是可以逃出去的。

    背后被那大汉狠狠的踹了一脚,几乎没让她吐血,他斥道:“谁他妈允许你这么跟大汗说话的”

    年长的大汉的三角眼瞪的老大,一脸的好笑的制止了那大汉踹第二脚,道:“没偷没偷为何星野会在你胯下难不成是他自己跑去关内的”

    正在这时,一个蓝袍青年掀开营帐帘子走了进来,眉清目秀,与众人不同之处就是他没留个络腮胡,但看着眉眼,澹优觉得很眼熟,最后看见了他腰间的佩刀,她猛然想起,这就是昨天卖马给她的青年,虽然经过了乔装,但那双带笑的眼睛她记得,而且他明显也认出她了,路过她的时候,朝她挑了挑眉。

    那蓝袍青年上前单膝跪到了那年长之人的面前:“乌梢见过父汗,见过两位叔叔。”乌梢一个是叶罗可汗泰攀唯一的儿子,这个他之前了解过,他的两个叔叔巴曼和墨脱似乎也只有女儿没生得儿子,所以三人对乌梢即为疼爱,以后这可汗的位子也就是乌梢的了。

    这家伙是故意的乌梢被喊起身落座的时候,眼一直瞟着澹优,他知道她会被抓

    “是,是我偷的星野大汗”澹优眼神落在那有些得意神色的乌梢身上,改变了口风。

    泰攀哦了一声,眼神稍凛:“你承认了”

    “对。”澹优一个劲儿的点头:“我,我还有个同伙是他带我来偷马的如今不能光我一人受罚”

    “同伙”泰攀的酒碗里被巴曼倒满了酒,他喝了一大口,打了个嗝,饶有兴趣的继续道:“说来听听”

    “就是他”澹优忍住刚刚被那大汉踹了一脚背后的剧疼感觉,抬手指向了乌梢,道:“前两日他跟我说他知道哪有好马,可以让我偷来,我们俩对分银子”

    乌梢没想到她会直接指认自己,咧嘴一笑,假装不经意的擦拭着手里的切肉刀:“小哥,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我可是一直呆在营地没出去过的。”说罢看了看脸色有些变化的泰攀,似乎泰攀并不希望乌梢去关内。

    澹优并不怕他,只看着泰攀道:“那日与他接头,我虽看不见他的脸,但我在他手心抹了一点千岩灰,千岩灰是关内的东西,摸在皮肤上,七日都会有那种泛着珠色的灰迹,水洗不掉,而且千岩灰不易得,我也就一点,那天就抹在了这个脖子后有一红色胎记的人手里了”

    乌梢的笑有些不大挂的住了,泰攀的脸色也阴了下来,乌梢脖子后确实有快胎记,至于千岩灰,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还真是自己儿子做的好事。

    半晌,营帐里没人说话,最后墨脱看着大哥的脸色着实不好看,就先吩咐澹优身后的大汉道:“行了,知道了巴图鲁,你先带这小子下去押着,晚些时候再理论”

    “是”

    巴图鲁领命,有一把拎起澹优跟拎小鸡似的拎回了原来的帐篷,给她捆了个结实,临走的时候还警告了一番,顺便找了两个小卒将门看了起来。

    “乌梢,你又私自去关内了”泰攀将酒碗里的酒一口饮尽。看着这个已经成年,却玩心一直

    很重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父汗你不能听那小子一面之词啊他实在毁谤我毁谤”乌梢腹诽着一不小心被抓住的澹优,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墨脱却替泰攀道:“昨天你回来的时候,我跟你父汗都看见你手上的千岩灰的灰迹了,你还抵赖什么”

    泰攀深深地看了眼乌梢,眼里有些不奈:“星野只听你的话,那小子要是没你带着,怎么可能带走星野”

    “好吧,父汗,我错了,任打认罚”乌梢见抵赖不过去了,两个叔叔又都在,就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承认了,反正最后也不会怎么样,两个叔叔一定会为他求情的。

    可这回乌梢猜错了,两个叔叔不但没求情,还落井下石了,最后泰攀罚了他十鞭,然后去马厩扫一天马粪。

    被抽了十鞭第二天还要去马厩扫马粪的乌梢相当郁闷,挨完鞭子,听了母亲的一通唠叨,他拖着脚步就进了关押澹优的营帐。

    “你倒是吃得好,睡得好”乌梢看着澹优大口的吃着巴图鲁送来的手抓饭,一点没有被囚的苦恼,心里有点不平衡。伸手就将她的抓饭端到了远处的地上。而此刻澹优被捆着,统共就个嘴能动,饭在面前还好,如今这点距离,也算是远在天边了。

    “都是你阴我,还不让我吃饭不成”澹优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继续趴在草垛上,不再看他。

    乌梢看澹优好像真的生气了,上前去戳了戳她的背,语气和缓了些:“别气了,我也是图好玩。父汗说了,明日就放了你。你在这关外没地方住,就先住这,要不然你们的关门下钥之前你是回不去关内了。”

    “你们说话算话”澹优终于扭过了脸看着他了。

    “算话算话”乌梢有点高兴,伸手去摸澹优的脸叹道:“你这人皮面具真精致能给我做一个么”

    澹优闻言不自觉的想伸手摸摸自己脸上的面具有没有脱胶才想起来自己还被捆着,便只能昂着头看着乌梢那张难得的带着纯真的笑的脸问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女的了”

    乌梢点头:“我也经常研究这东西,可都不如你这个精致,但是你身量小,眉眼之间还是女气了些,举止也不似男子粗狂,而且腰间的还是个绣花的钱袋,所以我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女子了,怎么样我厉害吧”

    他跟献宝似的说了一堆,澹优却没听进去几句,只知道他想跟她学做人皮面具。心里思量了一番,便顺水推舟道:“要我教你可以,你给我松绑,而且后面不能有人看着我我就教你”

    “好”乌梢原本听见她肯教他挺高兴的,可下一秒脸就垮了:“不行,我可以给你松绑,但这营帐得有人看着。”

    “额也行吧”澹优点头,只想赶紧解决自己现在被捆住的问题,既然乌梢说了明日就会放她走,想必也不会食言,她也实在无需出这营帐,也免些是非。

    乌梢给澹优松了绑,澹优让他准备了些材料和一面镜子,然后将当初上官彧当初教她的易容之术七七八八的教给了这个玩心十足的叶罗小王子。

    从下午折腾到了晚上,他终于做的有模有样了,澹优却已然口干舌燥,靠坐在草堆上:“小王子啊这面具也做了,我也教了。我能先喝水吃饭了么我可不想明天饿晕在路上被狼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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