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木木然然看着她,忽然开口,“婆婆腕上的镯子很漂亮,一定不便宜吧。”
姜婆婆抬起手来,一个天然翡翠的飘花镯子,玉质温润,显然是好东西。
那边郑元忽然爬起身来,他拽住阿木的袖袍,“一定是她,那日我看见她与我娘在一起争执,走后我娘还哭了,她一定是杀害我娘的罪魁祸首。”
阿木右臂一挥,甩开了郑元拉在袖袍上的手,她的声音有些疏远,“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但你不觉得这代价太大些了吗与其将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倒不如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
姜婆婆看一眼郑元,眼里带了些怜悯,却还是抹抹眼泪,“我那去世的老汉没有做什么好事,给老婆子留下的东西,就这个镯子还值那么点钱。我也就日日把它带在身上了。”
阿木点头,“婆婆可一定要保管好啊。”
姜婆婆点头,先一步离去了。阿木看向地下的郑元,声音带了安慰,“死者已矣,与其悔恨当初,不如想想现在该做什么,想想你娘最希望的是什么,努力去弥补,这样也算告慰你娘亲的在天之灵了。”
季全非抬起头,走到阿木面前,“你怀疑姜婆婆”
阿木摇头,“她的个头和死去的郑婆婆差不多,手上没有勒痕,她没有那样的能力。”
季全非点头,正待说什么,却见阿木自怀中掏出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烧饼。
“季大娘说你早上不曾吃饭,给你留的。”
季全非呆住了,看着那白皙的手,他忽然就想到了这双手刚刚摸过尸体。
在季全非犹豫的当下,阿木掏出另一只烧饼,自动自觉地啃了起来。
烧饼的香气飘到季全非鼻子里,季全非终于还是接过那包着层层油纸的烧饼,居然还是热的。
“咦~”从家里出来到现在,少说都两三个时辰了,如何现在还是热的
“奇怪吧”阿木伸出自己的两只手,“我也奇怪。”
拿着那凉透的烧饼,几乎是下意识的,体内就有一股热度,将那烧饼的温度加热到刚刚好。
就好像轻车熟路,做起来驾轻就熟。
当初阿木刚到皇六子身边,她的饭食常常是残羹剩饭,在吃了三个月冷饭之后,她发现自己学的功夫原来不仅有保护人的功能,她将全身功力运到手上,那食物居然自己就热了,掌握了这个技能之后,深宫大院无人问津的六皇子冰冷的饭菜终于有了温度。
当然,这些阿木并不记得。
两个人在街上走着,没有人问接下来要去哪,不知走了多久,阿木抬起眼来,看到了街道右侧的首饰铺。
两人对视一眼,走向了首饰铺对面的阳春面摊上。
到了正午时分,那首饰铺的人终于少了起来。
小二乐呵呵看着桌前的两人,“客官,一共八文钱。”
阿木从口袋里摸出四个铜板放在桌子上,起身进了首饰铺。
季全非起身欲走,却被小二拉住,他摊开手掌,露出手心的四个铜板,“客官您还没结账呢。”
季全非看一眼转身离开的阿木,忽然就笑了,还真是
“您说得那个镯子,应该在纹银五十两上下。小店现在没有,您要不去城北木玉轩瞧瞧。那可是咱们小镇最大的首饰店。”
伙计看到季全非,知道现在不是推销东西的时候,老老实实的知无不言。
“五十两”
阿木和季全非对视一眼,五十两银子,对于一个庄稼汉来说,那得不吃不喝至少攒三年。
从首饰店出来,两人默契地向城北方向走去。
木玉轩是芦花镇最大的首饰铺,那老板配合的拿出账本,居然找到了那镯子的来源。
两年前,卖给了一位姓张的人。
老板面色稍微变了变,“这个张太公我记得,是咱们芦花镇出了名的热心肠。”
“可他半月前就作古了呀,你们找一个死人做什么”
季全非一愣,看向了阿木,却见她微一沉吟,开口问出声,“那张太公可是七十岁上下,个子比寻常老者要高,左脚微跛。”
老板皱了皱眉,“这就是张太公啊,你都知道这么清楚了,还问我做什么。”
老板没好气合上账本,“不买东西就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从木玉轩出来,阿木看着季全非,“那就没错,是他无疑。”
季全非忍着肚里的疑问,跟着阿木向前走。直到走到一片坟地时,季全非有一种想转身走人的冲动。
最缺德者莫过于抛人家祖坟,看看眼前这女人双臂挽起,手拿铁锹,一副开工的架势,季全非真的想敲开她脑瓜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季全非转过身去,双手合十,不知默念了一句什么,才加入了阿木的队伍。
即便在挖人家坟的时候,季全非心内也是忍不住的腹诽,他一定是疯了,才跟这丫头一块来挖人家坟地,真是丢光了祖宗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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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这坟地的主人是积了多少德,能让他亲自来挖。
虽然是这般腹诽着,手下的动作也丝毫不比阿木慢。
棺木应声而开,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意味不明果然是空的。
三天时间很快到了,乡亲们都赶着到县衙去看县太爷升堂。
王县令昨夜又不知做了什么,两只眼睛有着深深的凹陷,那是明显的黑眼圈。他大大打一个呵欠,这才看向台下众人。
“升~堂~”
台下,跪着的是郑元,旁边白布遮着的是他母亲。因为案子未定,尸体还停在衙门停尸间未曾入殓。
阿木和季全非站在大堂左侧。
王县令,“你们两个,案子断的怎么样了,没有结果这板子可要落在你们两个屁股上了。”
季全非向着县令拱拱手,“大人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他看着县令,“请大人传姜婆婆上堂。”
那姜氏拢着双手上堂,看到众人虎视眈眈的架势,两腿一软就跪下了,“大人明鉴,民妇没有杀人啊。”
季全非笑了,“姜婆婆莫慌,我们并不曾说你杀人。只不过要姜婆婆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