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她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
与他相遇,正是花开娇艳的时刻。
男人正要走进自家别墅的脚步一顿,包裹在高级西装裤下的双腿笔直的挺立着,姿态不失慵懒优雅。
他缓慢的转过身,涔薄的唇角噙着似玩味又似嘲讽的笑痕,回眸凝望站在不远处的她。
四处静谧幽赖,但还是无法遮掩男人身上散发出浑然天成的气势和强烈的压迫感。
月亮的清辉顺着顺着稀薄的树叶间隙,细细碎碎的洒在男人比例完美的身躯上,仿佛一层璀璨的碎钻,衬托得他更加珍贵和稀有
而在男人回过身,冷望着她的那一刻,她的呼吸,顿时一窒。
薄削的碎发不羁的垂着,狂妄而极富有魅力,尖锐的棱角好似出鞘的寒剑闪烁着幽深锋利的锋芒,震荡而魅惑人心。
惊人的美貌,惊人的气势,让人不自觉会被深深吸引。
而他周身却无时无刻散发着凛冽的冰寒,就像有无数把冰刀能够将人无情的冻穿
怔着,她发现自己好像招惹了不该招惹的男人。
但是妹妹和继母的嘲讽此刻言犹在耳,她受够了,心脏最深处的小小邪恶让她升起报复的念头。
眼前是妹妹喜欢的男人,是继母心心念念想要和他成为一家人的最佳女婿人选。
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他到底背后有多么可怕惊人的背景,竟会让一贯盛气凌人、势力的继母像是供奉天神一般的挂念着。
她只是知道,他是妹妹喜欢的男人。
“先生,我喜欢你”
她鼓起勇气,强压下那颗不太健康的心脏对她此刻大胆举动的抗议,再一次说道。
倏然间,男人微抿的薄唇弧度加深,罕见的紫色瞳仁中漾起一抹涟漪。
波光潋滟,犹如乍现而逝的烟花,砰然间绽放,刹那间的光华,却留住了永恒的美丽。
那一刻,她就知道,再也忘不掉
他迈开长腿,只消几步便来到她的面前。
英挺高颀的身材竟是比她高出了两个头,她需要仰起头,目光才能勉强触及到他刀锋一般尖锐的下巴。
他俯下身,修长干净的十指抬起她小巧的下颚,男人身上独特的味道混杂着麝香齐齐窜进她的鼻尖,魅惑而震荡人心。
“你喜欢我”
淡淡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低沉而醇厚的嗓音犹如一颗颗浑圆透彻的玻璃珠从喉咙中滚出,又像是清香浓郁的烈酒般醉人。
她仿佛受了蛊惑,怔怔的点着头。
下一秒,她的瞳内就映入了他寡淡的笑意。
还来不及回过神,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唇就这样印上她的
凉薄的唇瓣,濡湿的吻。
他轻挑一边的浓眉,紫瞳里蕴着一抹兴味:“初吻”
还是呆呆的,她点点头,仿佛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这个吻让她的耳畔嗡嗡作响,须臾,耳畔响起带着醇浓低柔的声音
“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了。”
夜,黑色为它染上了凄靡谜魅的色彩。
那一年,她十六岁。
那年的花,开的正盛。
盛得,再也忘不掉
两年后。
午后,炽烈的阳光也挨不住疲惫,渐渐地消弭,却而代之是柔似春风般的晚霞,淡淡雅雅的倾洒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平添了一丝丝诗人忧郁婉约的气质。
对于眼前这座高级学府来讲,晚霞的突然造访更是将它妆点得美轮美奂。
因为因赛斯最美的时刻,就是当晚霞盈满天际,用它那柔和妩媚的淡光勾勒出因赛斯极具英伦风格的雄伟建筑。
一声清脆刺耳的铃声响起,教授教学的声音置若罔闻,已经有不少学生争先恐后的收拾起书本从后门跑了出去。
教授无奈的摊摊手,感叹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最难管教。
这时候,教授略带满意的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个总是最后一个才走出教室的同学,这才微微感到欣慰。
皇莆凌夏收拾好东西,不出意料教室里已经没有一个人影。
她微微偏过头望向窗外,细碎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她的脸上,细如美瓷的肌肤仿佛被镀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金粉。
微风轻抚,露出她那娇俏小小的鼻尖,以及一双澄亮璀璨的黑瞳,宛若上好的琉璃珠子,莹亮中透着那种清澈的明净。
她抱起沉重的书本,一如往常的经过走廊,这时候,几个女生们的交谈声顺着清朗的东风飘入她的耳畔。
“今天大学部怎么这么热闹,刚才看到好多人都从这里经过呢。”
“你不知道么这么大的消息,你竟然不知道”口气里满是惊讶。
有一个女生也出声道:“是啊,今天大学部毕业生要举行实验报告辩论,人人都知道了,现在,都赶过去看呢。”
“辩论有什么好看的”最开始发问的女生又道,声音里满是不屑。
另外两个女人猛翻白眼:“拜托,梵妮,你是外星人吗”
“今天毕业生举行辩论会就意味着所有的毕业生都会来啊而且,两个星期前辩论会的门票就被一扫而空,现在还有人出高额价钱要买门票呢,别告诉我你还想不透,这究竟是为什么”
被称作梵妮的女生脸上的表情由最开始的疑惑渐渐被诧异所取代。
突然,她尖叫了出来:“萧戚言是萧戚言吧他也会来”
“对啊,你这个白痴,现在才想通。”
就算被称为白痴,梵妮也无暇理会了,拉着两个同学的手就迅速的向会馆急奔而去。
一边跑着,一边还惊声尖叫:“天呐,因赛斯的黑街王子耶,你们怎么不早说”
几个女孩的离去似乎卷起一阵风来,只剩下夏夏默默的走着,摇头,她在心里微微轻叹。
她们这么兴奋,可马上就要失望了。
只因为,那个他们口中的王子,此刻正站在正门拐弯处的角落里,慵懒斜斜的靠着
似乎,在等一个人。
阳光下,萧戚言格外俊挺修长的身材慵懒的斜靠在拐角的墙壁,深蓝色的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颈间,多了一丝雅痞的味道,他解开白色衬衣的几颗扣子,露出健硕蜜色的胸膛,微微贲起的肌肉线条,带着锋利而震荡的张力和巨大侵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