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推拉了一番,霍澈看火候差不多了,終於鬆口說道:“既然楊小姐的盛情難卻……麻煩你了。只是王亞茹心思深沉,你與她周旋要格外當心。”
“沒問題的!”楊怡楓拍着胸脯說道。“我早把她的脾氣摸透了,肯定能爲曉冉出氣!”這麼會兒功夫,她連“曉冉”都喊了。
見自己的目地達到了,霍澈的臉露出一絲笑意:“既然如此,楊小姐,我們回去吧。你畢竟是季氏的員工,跟我單獨在一起太久也不太好。”
楊怡楓只聽到了“在一起”三個字,滿臉羞澀地點了點頭,站起來,又對霍澈伸出手。
霍澈愣了一下,這纔會意,前一步彎起手臂,讓她把手搭,兩人相偕着回到了霍曉冉的那一桌。
見他們兩個挽着手去,挽着手回,霍曉冉的臉色立馬不好看了。她把自己的杯子放在桌子。發出一聲“啪”的聲響,然後動作粗暴地撕開了霍澈買的那一盒甜品,拿了一個塞到龔清晨的嘴裏。
從開始力圖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龔清晨一臉懵逼,只好捧着那枚蛋撻,小口小口地喫着。
霍澈把楊怡楓送回來,禮貌地道別了。他一走,霍曉冉也坐不住了,拉着龔清晨起身離開。這麼一瞬間,原本說好的雙方媒體合作談判只剩下季雲揚這邊的人在場了。
王亞茹對這種情況很不滿意,她皺着眉對季雲揚說道:“季總,我知道你尊重霍小姐給她面子。你也憐惜龔清晨,不願意讓她在恆業難做。但是今天這是兩個公司之間的正式場合。選的地方我不說了恆業那邊的人有一點專業的樣子嗎?有一點對我們公司的尊重嗎?季總,別說你有沒有結婚,在合作方面,咱們和恆業是平等的。你爲什麼還沒有以前有尊嚴了?”
她這麼一番長篇大論的話說下來,不光季雲揚的臉色變了,連原本做好打算要來找她事兒的楊怡楓都被嚇到了,乖乖地坐在一邊不敢說話。
季雲揚對王亞茹的工作能力一向滿意。也正因如此,他纔會對她的疑似背叛這麼痛心疾首。現在她說了這麼一番話,話裏話外都是站在季氏的立場,季雲揚心裏終於覺得舒服些了。
“說完了嗎?”嚴肅地掃了一眼在座的兩個女員工,季雲揚說道,“說完了回公司去。你們兩個繼續把食堂的飲食改革做好!”
王亞茹有些泄氣,她早對季雲揚現在的工作狀態看不慣了,今天好不容易提出來一次,結果他根本不當回事,還是要她幹着後勤的雜活兒。
心灰意冷之下,王亞茹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拿起自己的包出門,打車回公司了。
這下座位只剩下季雲揚和楊怡楓了,季雲揚沒心情再做戲,直接出門開車走了。
這邊霍曉冉氣呼呼地拉着龔清晨離開之後,也不願意回公司,直接在大街給司機打電話讓他給自己開輛車來。
“別了吧,大小姐。”龔清晨忍不住求饒,“我今天kpi還沒完成呢。”
“那你剛剛怎麼不拍兩張霍澈和楊怡楓挽着手的照片?”霍曉冉語氣很衝地說道。“這樣閱讀量肯定俺沒人管了。”
“喂,你衝我幹什麼啊!”龔清晨不幹了,“你生誰的氣衝誰去,我多無辜啊!”
“那我不是不想打擾他工作嘛!”霍曉冉一臉憋屈,“你也別說無辜,她是你老公公司的員工,你當替季雲揚挨我兩句吧。”
“我不幹!”龔清晨立刻說道,“你罵我我哼!”
霍曉冉還是小孩子脾氣,聞言抱着她的胳膊哼唧了好一會兒,才把氣撒得差不多了,拿出手機找霍澈。
龔清晨心累地看着窗外,她這個性格,能和她談戀愛的也一個好脾氣的霍澈了,不然他們這圈子裏哪裏還有能降住霍曉冉的人啊!
又是撒嬌又是抱怨之後,霍曉冉終於瞭解了霍澈的打算,她扔下手機,第一時間跟龔清晨分享了。
“讓楊怡楓接近王亞茹去找證據?”龔清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霍澈想得也太天真了吧?他知道楊怡楓是什麼人嗎?”
“知道吧!”霍曉冉笑嘻嘻地說道,“她不是你們家公司的員工嘛!咱們倆誰跟誰啊,你的是我的,我的是你的!”
“不是這個!”龔清晨哭笑不得,她不是一個思想狹隘的人,只是王亞茹是什麼人啊?楊怡楓能玩得過她?次在敦煌,龔清晨真是對她的愚蠢認識深刻。
次晚宴之後的第二天一早,龔清晨把周心怡的錄音證據交給了她爸爸和爺爺,算是把這件事情全權移交給兩位長輩來處理了。現在他們正在處理的是周心怡背後靠的人的各項事宜,只是一直抓不到王亞茹的證據。
“誰說沒損失。”龔清晨不高興地說道,“我們家雲揚可是每個月都給她發着工資呢!”再加她只王亞茹低一個級別,月薪可不是小數。
“我可真服了你了。”霍曉冉舉起雙手投降,“今天我請客,你想買什麼要什麼,無限量供應,夠補你家這幾毛錢工資的虧空了不?”
“馬馬虎虎吧。”龔清晨嘻嘻一笑。
解決了一樁心事,霍曉冉心情暢快許多,她把車開得飛快,帶着龔清晨去了一家她常光顧的美容院。
這種私人會所龔清晨很少來,一個是沒有時間,一個是她從小生活普通,不習慣這種一擲千金的消費。但是今天霍曉冉說了一切由她買單,龔清晨毫無心理障礙地邁進來了。
霍曉冉點了兩個她常用的技師,和龔清晨一起在房間裏等着。
龔清晨面朝下地趴在按摩牀,享受着技師時輕時重的按摩,再配合着舒緩的音樂,幾乎要睡着了。
說“幾乎”,是因爲每當她想睡着的時候,負責給她按摩的技師會語氣輕柔地像旁邊說一句什麼,好像在講解按摩需要修真要點似的。
龔清晨一開始還在忍耐,但是越到後面。技師解說得越密集了。她有些受不了了,稍稍把臉擡起來,問道:“你這是在跟誰說話?”
技師被她突然的發問嚇了一跳,連忙停下手的動作,連聲道歉道:“真是對不起,店裏來了幾個新學員,騰不出人手來培訓,所以想趁今天有客人,讓她們實地觀摩一下。打擾到您了真是真是不好意思。”
龔清晨自從一進來是趴着。還真沒注意到房間內都有什麼人。她微微側過頭來,想看清技師說的那些學員的樣子,卻沒想到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夏丹青?”龔清晨的下巴快要掉下來了。 她揮手讓技師先讓開,自己圍着浴巾坐起來。旁邊的學員有一個人慢慢地走到她面前來,正是纔到龔清晨這裏來借住的夏丹青。
“你怎麼回事啊?不是說趁着新完結給自己好好地放個假嗎?怎麼又跑到這裏來當學員了?”龔清晨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地問着,“你怎麼會想做這按摩師的啊?算小說寫不下去了,你怎麼不找我呢?”
她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夏丹青都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好了。她先安慰了龔清晨一句:“我不是缺錢,是想工作試試。”然後又示意剛剛的技師繼續爲龔清晨按摩。
龔清晨見她不願意在衆人面前說。只好先讓她回去,自己又重新趴好,享受完剩下的服務。
等按摩一結束,霍曉冉還要去做臉。龔清晨讓她先去,自己拉着夏丹青找了一間空房間,打算和她好好聊聊。
“我早出門班的時候你還和笑笑一塊壘着積木呢,怎麼下午跑到美容院裏做按摩師學員了呢?”龔清晨說這話,自己都覺得神。
“我在體驗生活。”夏丹青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別看按摩師這份職業平時在社會總是讓人看不起,工資也不高,但是在日常生活接觸的都是些非富即貴的人,多適合發生着故事啊!”
“你別鬧了!”龔清晨深感無語,“美容院都是閒着沒事的太太們纔來的多呢,你看我來過幾次?你想發生什麼故事?深閨寂寞繼而百合嗎?”
“你不懂!”夏丹青鄙視地看了她一眼,“在最不可能發生故事的地方寫出最爲動人的故事。這纔是寫作者的本事呢!”
龔清晨撇了撇嘴,不想再跟她爭論下去了,只問道:“你愛乾乾吧,體驗生活。我只想知道笑笑呢?”
提到笑笑,夏丹青臉色一變,嘴裏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見她這樣,龔清晨心裏有了不祥的預感,連忙又追問了一遍。
夏丹青看她急得不行,這纔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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