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怎麼跟笑笑談啊?”季雲揚有些忐忑地問道。他平時跟別人談判倒是運籌帷幄威風八面,但是要跟笑笑說起家裏的正事了,他反而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龔清晨不以爲意:“該怎麼說怎麼說吧,她都五歲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真到了要開口的時候,季雲揚還是很緊張的。
笑笑見季叔叔一副正襟危坐說完架勢坐在自己對面,卻遲遲不開口,想了想,從自己的小衣兜裏摸出一塊糖果,遞給他,說道:“季叔叔,給你,鼓勵糖果。”
季雲揚接過來糖果,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花花老師說了,如果有小朋友想要回答問題卻不敢開口的話,給他一塊鼓勵糖果,這樣可以勇敢了。”笑笑板着小臉一本正經地說道,“季叔叔,我給你糖果。你想說什麼說吧。”
坐在一邊等着聽季雲揚怎麼開口的龔清晨一聽笑笑這番話,第一個忍不住笑起來。
季雲揚拿着糖果,又是尷尬又是有些感動,他把糖紙剝掉,喫掉糖果,這才認真地看着笑笑,說道:“笑笑,我和你媽媽商量了,我們……打算再要一個孩子。”
“怎麼要啊?”笑笑歪着腦袋一派天真地問道。
季雲揚大囧,趕緊看向龔清晨,可是這個當媽的已經不管不顧地笑趴在沙發了。
“怎麼要……我們有自己的辦法。”季雲揚硬着頭皮說道,“你只要告訴季叔叔,你願意家裏再多一個孩子嗎?”
笑笑想了想,問道:“那這個新的孩子,是叫我媽媽也叫媽媽,叫季叔叔爸爸嗎?”
季雲揚點了點頭:“那是當然。”
“我願意。”笑笑點着小腦袋,開心地回答道,“這樣有人叫季叔叔爸爸了!”雖然現在龔清晨打贏了笑笑的撫養權官司,把笑笑的戶口也遷到了她和季雲揚這裏,但是笑笑始終沒有改口叫季雲揚“爸爸”,他們也沒有催過她。
季雲揚和龔清晨都對笑笑的答案很是震驚,他們拉着笑笑的手,仔細地問道:“你一直不叫季叔叔爸爸,是因爲怕沒人叫顧瑞爸爸嗎?”
笑笑認真地點了點頭:“對啊,只有我一個人叫他爸爸,我要是叫了別人,他會傷心的。現在季叔叔也有人叫爸爸 了,以後我不用再擔心了!”
他們這才知道她小小年紀還擔心過這種事情,都有些忍俊不禁。龔清晨摸了摸她的小辮子,說道:“是啊,以後你爸爸還是你爸爸,季叔叔會有人叫他爸爸的。”
笑笑用力地點了點頭,又期待地問道:“那媽媽,新的孩子什麼時候來啊?他會叫我姐姐嗎?”
“會的。”龔清晨認真地說道,“等他來了,媽媽第一個告訴你。”說着,她還伸出了小拇指,認真地和笑笑拉鉤做了約定。
笑笑睡覺之後,季雲揚想想她對於“新孩子”期待的樣子,頓時覺得壓力很大了。
睡覺前,龔清晨把自己和季雲揚跟笑笑關於“新孩子”的對話整理了一下,發了一條微博,記錄了下來。
第二天一班,龔清晨剛到辦公室,剛開了鎖,看見霍曉冉從一邊走過來,目光灼熱地盯着她的肚子,一副要說什麼的架勢。
“幹嘛呀?”龔清晨有些不自在地把手虛擋在小腹前,以隔絕她的視線。
霍曉冉推着龔清晨進了辦公室,兩個人坐下之後,這才滿臉好地問道:“你懷孕啦?”
“胡說什麼!”龔清晨哭笑不得,“我次大姨媽什麼時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懷什麼啊!誰跟你瞎說八道的?”
“我看你微博了啊!”霍曉冉瞪着眼睛說道,“你沒懷孕你跟笑笑說什麼新孩子新孩子的啊,害我白高興了一場,一晚連給孩子起什麼名字都想好了!”
“你起什麼名字我們也不能用吧!”龔清晨白眼她,“鹹喫蘿蔔淡操心,先脫單再說吧,給你自己孩子用。”
“又傷害我!”霍曉冉佯怒地喊了一句,又說道,“我先跟你說好了啊,你真生了二胎,我要當乾媽!”
“當什麼乾媽啊,你也不算算輩分!”龔清晨無語,“你喊笑笑妹妹,讓她的弟弟妹妹喊你乾媽?老實在姐姐的位置呆着吧,我還巴不得當姐姐呢。”
她這麼一說,霍曉冉便忍不住嘚瑟起來了:“這個事可真是沒辦法了,誰讓我你年輕呢~”
轟走了霍曉冉,龔清晨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安心投入到今天的工作當去了。
午的時候,季雲揚又過來給龔清晨送飯,順口提了一句:“你昨天的微博評論好像很精彩。”
龔清晨驚地看了他一眼:“你居然還關注了我的微博?”
“我唯一關注的是你了現在!”季雲揚氣鼓鼓地說道,原本他關注的是是恆業的官方賬號和龔清晨的個人號,後來龔清晨離開恆業之後。他把那個微博取關了,只留了龔清晨的個人號。
龔清晨一時好,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季雲揚的微博主頁,發現他還是一條微博都沒發,頁面空得能長草。
“你這純拿微博當搜索引擎使啊!”龔清晨吐槽了一句,又去看自己微博的評論。
她昨天發的微博只提了跟笑笑說“新孩子”的事情,發完睡了,現在一看,才發現底下早都吵成了一鍋粥。
評論主要有兩方面意見,一方認爲龔清晨在和孩子溝通的時候一直使用“新孩子”這個稱謂來稱呼即將到來的弟弟妹妹,不利於孩子對於弟弟妹妹產生感情,另一方面則是說人家只是發了一條微博,在真正溝通的時候說了什麼還不一定呢。至於其他零碎的祝福早早有二胎的和還揪着前事不放開嘲諷的,都是少數。
“爲這種事情吵架,他們可真無聊。”龔清晨看完了,放下手機,無語地說了一句。
季雲揚笑笑:“絡沒有邊界,人人都是世界警察。”
龔清晨贊同地點點頭,又忍不住感嘆:“我以爲失去了霍澈第一迷妹的人設之後,我過氣了呢,沒想到還是挺有流量的。我們推新藝人要這麼容易好了。”
“很難嗎?”季雲揚好問道,“我看着現在這娛樂圈整天出道的跟韭菜似的一茬又一茬,什麼樣的人都能在熱搜榜霸佔一整天,招惹一堆粉絲。”
“門檻低,但是繼續走下去可難。”龔清晨認真地說道,“又得包裝,又得營銷,又得給她拉資源,跟親爹親媽也差不多了。我們一開始是因爲沒經驗,找的都是綜合素質已經不錯的人了,這樣稍微培養一下能推出去。但是要持續發展的話,沒有新人不行,天天也是犯愁。”
季雲揚雖然沒有涉及過娛樂行業,但是各行各業的模式都是差不多的。他點點頭,說道:“你們是要把藝人當成商品,粉絲是消費者,要讓消費者心甘情願地爲商品掏錢,並且保持忠誠度,這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是這樣沒錯。”龔清晨說着,用筷子戳了下碗裏的菜,有些哀怨,“我倒是又粉絲,忠誠度也高,我被羣嘲了還不脫粉,換個人設還繼續粉。要是有辦法把我這些粉絲分給她,好了。”
“那你倒是出道唄。”季雲揚笑道。
龔清晨跟着玩笑:“你捨得啊?我要是出道了,不說火不火吧,首先得被人整天地品頭論足,說我鼻子長得不好得整,或者眼睛得開個眼角,再或者牙齒長得不好看。你捨得啊?”
季雲揚自然是不捨得的,別說被這些“世界警察”們品頭論足,他連龔清晨被人沒有善意地看一眼都要生氣的。
玩笑歸玩笑,笑完了,龔清晨還是頭疼工作:“得給她找個戲,挑個人設好的角色,進去先混個臉熟……”
“停停停!”季雲揚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回神,別想了,好好喫飯。你再想那捧不紅的誰,我可真生氣了。”
龔清晨看他嚴肅起來了,連忙低頭認真地喫起飯了,但是過不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說道:“小喬還挺有潛力的,次我們一起去劇組探班,他臨時被拉去客串了一把羣演,還被導演誇獎有鏡頭感呢。”她沒提那誰,說小喬總行了吧?
“你真是……”季雲揚簡直被她氣笑了,指着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龔清晨見他這樣,連忙緊吃了幾口,將碗的飯菜基本喫乾淨了,然後才說道:“不過我覺得小喬也不適合出道,他雖然長得還行,但是不屬於能靠臉喫飯的。而且現在的觀衆特別苛刻,他連小學都沒有唸完,真要是出道了肯定會被黑死的。”
“你們這工作啊!”季雲揚長嘆,“親爹親媽也沒有你們考慮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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