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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你……”鎮海禪師暴怒。手機端 m..

    在來此之前,他本以爲自己會是勝利而歸,隨之得到許多的好處,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一步步踏進的,乃是張霖早給他準備好的陷阱。

    辯論?

    張霖沒有一丁點興趣和鎮海禪師辯論,若當真是一個得道高僧,張霖或許願意相互請教一下。

    可張霖明白,跟鎮海禪師這種人辯論,根本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因爲若是輸了,這鎮海禪師的陰謀會得逞,可若是贏了,又能如何呢?只不過是讓這鎮海禪師進行更瘋狂的報復而已。

    要解決問題,不在於辯論這佛法,而在於解決掉這個鎮海禪師。

    “我如何?”張霖一步步前,俊秀的眼眸裏沒有透着冰冷,口裏冷笑道:“我不過是不想被害而已,鎮海禪師不是想要教我死無葬身之地嗎?可是張某人卻沒有你這樣的暴戾,所謂慈悲爲懷,你想必沒有記住,可陳某人,倒還存着這心思……”

    此時,那幾個孩子,依舊抱着鎮海禪師的腿,不停地搖晃,口裏叫着:“爹爹,爹爹……”

    鎮海禪師的心裏莫名的煩躁,他突然覺得問題有些棘手起來,沒錯,這絕不是單純別人信不信的事,算天下人不信,可只要大家想起自己,想起自己跟一羣女人和孩子共處一室,足以讓自己一切的形象崩塌了。

    而國師……

    想到這裏,他猛地打了個寒顫。

    他很是不耐煩地將腿一蹬,一個孩子哎喲一聲,跌坐在地。

    張霖眉頭一擰,快步前,將孩子扶起,正色道:“你再動試一試看!”

    鎮海禪師臉色慘白,心裏一顫,果然不敢動了,只是道:“你……貧僧從未見過你這等厚顏無恥之人。”

    張霖只抿抿嘴,淡然地道:“是非曲直,這是佛祖和聖人們管的事,可他們不在人世間,所以我是否厚顏無恥,還不必你來評價,現在,鎮海禪師,你可以脫下你的袈裟了。”

    身後的女子,已是開始爲鎮海禪師寬衣。

    鎮海禪師連忙抓緊自己的衣襟口,咬牙切齒地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張霖打了個哈哈:“作畫。”

    “什麼?”鎮海禪師暴怒,他想要大喊,卻又收了心,一愣的功夫,袈裟已被脫了下來。

    一下子的,他朝張霖衝過來:“你……你……你到底要如何?”

    張霖眯着眼,帶着笑道:“我?若是鎮海禪師不想脫衣服,那也容易……”

    說到這時,裏屋裏已走出了一人,正是錢盛。

    錢盛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鎮海,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你身爲佛門子弟,竟做這樣的事。”

    鎮海禪師已深知自己被這兩個小賊給設計了,心裏又怒有急,卻只能訥訥不言。

    此時,張霖則是雙手一攤,道:“現在我們該想一個皆大歡喜的解決辦法了,鎮海禪師,你說是不是?”

    鎮海禪師臉色灰白地道:“你到底要如何?”

    張霖的脣邊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道:“只是請禪師寫一封書信。”

    鎮海禪師看着張霖脣邊的笑,卻有種猶如見着狐狸的感覺,狼狽地道:“什麼……什麼書信?”

    張霖從自己的懷裏取出了一封書信來,當然,這是範本,隨即對鎮海禪師道:“請鎮海禪師照着這個抄寫吧。”

    鎮海禪師連忙取過了這範,打開一看,這範的擡頭便是:“親親香香小姐,貧僧三日不見,甚爲想念,不久之後,即將返國,他日必派人……”

    這是一封情書。

    理論來說,是一個和尚在勾搭了一個風流女子之後的情書。

    鎮海禪師的臉色更難看了,竟是一屁股跌坐:“貧僧明白了,你們……想讓貧僧修一封這樣的書信,而後……以此威脅貧僧。”

    張霖好整以暇地道:“這是最穩妥的辦法,誰讓鎮海禪師心裏有殺孽呢?學生和錢兄,不過是想撫平鎮海禪師的殺孽罷了。”

    這時代,沒有照相的概念,可是卻有書信,若是有一封鎮海禪師親手所書的書信在陳凱之的手裏,那麼不擔心他未來會反咬了,真到了魚死破的時候,這封鎮海禪師親手所書的書信一旦拋出,大家不過是同歸於盡罷了。

    鎮海禪師眼浮現着怒火,冷笑道:“那麼……貧僧若是不寫呢?”

    “你會寫的。”張霖一口咬定:“既然鎮海禪師能得到國師的信任,那鎮海禪師一定是個極聰明的人,一個聰明人是不會做任何傻事的,何況禪師應當也明白,學生和錢兄,不過是保障自己的安危罷了,只要禪師心裏沒有殺念,這封書信,便永遠不會出現在世,我陳凱之既敢在這裏設下這個埋伏,便給大家選好了兩條路,一條……是我等俱都同歸於盡;另一條,是每一個人都有一條生路,鎮海禪師依舊是得道高僧,依舊可以得到大涼天子和國師的信重,而錢兄也可以活下來,張某人嘛,也可以免去許多麻煩,你看,禪師,那佛祖和聖人離我們太遠了,我等都是凡夫俗子,血肉之軀而已,這一點我明白,想來禪師也一定深以爲然吧,既然如此,那麼何不一起享受這世間美好的事,活在當下呢?”

    鎮海禪師直直地看着陳凱之,眼裏也浮出了猶豫之色。

    如張霖所說,像他這樣的人,能從這麼多僧人裏脫穎而出,自然是極聰明的。

    他很清楚張霖的目的,今日若是不寫,後果難料。

    深吸一口氣,他終於開口道:“你們絕不會示之於人?”

    他漸漸變得鎮定起來,在短暫的驚慌之後,又恢復了得道高僧那從容的樣子。

    張霖嘆口氣道:“我和錢兄,只做對我們有好處的事。”

    鎮海禪師的眼眸裏撲簌不定,卻冷冷道:“不錯,若是你們敢示之於人,到時……只怕也別想全身而退了。取筆墨吧。”

    那臻臻早已準備好了筆墨,她與張霖交換了一個眼神,這一切,自然都是張霖安排的。

    地點選在學宮,是放鬆鎮海禪師的戒備,因爲在鎮海禪師看來,這裏乃是東陸至高學府,在這裏論佛,是再好不過的,所以也不必帶什麼護衛進這學宮來,只帶着一些僧人來可以了。

    可他哪裏想到,在這裏,早有天羅地在等着他,臻臻一直以天香樓來掩護身份,那天香樓裏,有的是這樣的煙花女子,甚至若不是張霖覺得太誇張,她可以再叫幾打人來,也不過是彈指之間的事。

    鎮海禪師將範一攤,隨即提筆鋪紙,便一筆一劃地寫了起來。

    張霖朝錢盛看了一眼,道:“錢兄,此人的筆跡,你可認得吧。”

    錢盛道:“他手書過不少的佛經,恰好,我曾看過。”

    “好,那看仔細了。”張霖笑了笑道:“若是他敢有任何的不規矩,這書信也不必寫了,既然他想選擇最壞的結果,那麼我們也奉陪便是。”

    這話,明着是和錢盛說的,實際,卻是對着這鎮海禪師說的。

    鎮海禪師只是陰沉着臉,匆匆地將這書信寫完。

    錢盛則是仔細辨認,隨後擡眸朝張霖點了點頭。

    張霖便將書信收入懷,微笑起來,道:“你看,鎮海禪師,化干戈爲玉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不正是佛理嗎?現在學生普度了禪師,禪師放下了屠刀,遲早要成佛的。”

    鎮海禪師想要冷哼一聲,卻見張霖笑容背後,似乎有着一股令人畏懼的力量,他竟是嘆了口氣,頓時像個泄了氣的皮球。

    “接下來,我們慢慢的來。”張霖徐徐道:“現在,我們該出了這裏,去見外頭的諸位先生和禪師了,當然,該怎麼說,想必禪師是極聰明的人,而陳某人,恰好也有一點小聰明,至於往後,陳某還需禪師多多照顧了。”

    鎮海禪師瞪他一眼:“你也照顧好這書信吧。”

    張霖朝他作揖,這方纔還面目帶着幾分猙獰,滿口威脅的人,現在又成了彬彬有禮的少年書生模樣,他謙和地道:“禪師所託,學生豈敢相負。”

    說罷,他朝臻臻使了個眼色,臻臻便揮了揮手,領着兩個女子和幾個孩子一起進入了內裏的密室,而錢盛也匆忙的跟了去。

    呼……

    張霖深吸了一口氣,論佛真是一件愉快的事啊,能夠和鎮海禪師展開深入友好的交談,其實挺愉悅的。

    而後,他慢吞吞的,開了那通往正廳的大門,門一開,便見廳無數人的目光唰唰地朝這裏看來。

    張霖和鎮海禪師魚貫而出。

    對於別人眼裏的疑問,張霖也只是淡然以對。

    那法海禪師等得焦急,一次金山寺吃了悶虧,所以他才請了這鎮海禪師做外援,現在見人出來,便忙前道:“鎮海禪師,如何了?”

    “粗俗!”張霖直接脫口而出這兩個字。

    “什麼?”法海禪師惱怒道:“你說什麼?你……你……”

    張霖板着臉:“這本只是相互請益,禪師乃是佛門人,心裏卻只想着爭強好勝,卻不知,你這經是怎麼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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