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大家都殺紅了眼,不知道是如何突圍出來的
宋一夕整個人的意識都是混沌的,只知道荀進拉着她做人質,陸尚爲了救她中了槍,傷口血流不止。
陳夢然和陳默,在緊要關頭,救下陸尚,救了她
坐上轟鳴的直升機,宋一夕的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
淚水模糊了視線,手捂着陸尚的傷口,看着他臉色越來越白,意識越來越低沉,她大腦裏,緊繃的那根弦,斷了。
“陸尚,陸尚”
她輕輕呢喃着,陸尚已經失血過多昏迷過去了。
宋一夕怎麼止血,都沒有用,搶傷太深了,傷到了內臟,她想都不敢想繼續下去會怎麼樣。
“醫院去醫院”
宋一夕所有的理智,在此刻全部潰不成軍。
原來她不是任何情況下都可以保持鎮定的宋醫生,她只是一個凡夫俗子,一旦遇到自己愛的人,便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瘋了嗎這樣會毀了陸尚的這件事情已經鬧得很大瞭如果陸家真出事,這比殺了他都難受。”
陳夢然抓住宋一夕無措的手。
“一夕你是一個醫生,你可以的,我爸新建好的房子裏有完善的醫療設備,我們去那裏”
“你冷靜下來,不要害怕”
“陸尚現在就靠你了。”
宋一夕知道陳夢然的話有道理,可她現在手控制不住的顫抖。
雙手捂住陸尚的傷口,傷口還在不停的往外面流血。
“陸尚,陸尚你別睡很快就到了,很快的”
宋一夕的脣,被咬的血跡斑斑,每一秒的等待對於她來說就是一種凌遲,她只能抱着陸尚,心高高的懸掛着,什麼都做不了。
現在她才發現,原來一個人無能爲力的時候這麼難過。
“陸尚,你別睡,醒醒我還有好多話要告訴你”
好不容易到了陳默新建好的房子,裏面的手術用品確實很完善。
衆人將陸尚擡上手術牀,“夢然,你留下來幫我。”
宋一夕咬着牙,光潔的額頭上滲透出細密的汗珠,換上無菌手術服以後,她拿着操作器械的手還是控制不住的顫抖。
比這還難的多驚險的多的手術,她做過成百上千,可是她從來沒有此刻這樣慌亂,只因爲手術檯上的不是別人,事陸尚。
這個時候她必須要一個人幫助她。
“一夕”
“我一直不明白陸尚對任何事都是淡淡的,爲何單單隻在乎你,你知道陸尚怎麼跟我形容你嗎”
“他說你就像是包裹在冰山下的一團火,而他就是行走在冰川裏的人沒有你作爲希望,他會死的。”
宋一夕看着手術檯上膚白如紙的他,這個時候的他不再是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男人,他只有她了。
是灌注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對陳夢然點點頭。
“開始吧。”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等麻藥藥效過了陸尚就會醒。宋一夕片刻不離的守着陸尚,緊緊的握着他的手
多麼希望時間停止在這一刻,外面的紛紛擾擾,是是非非他們都不管。
腦海裏浮現這個冷然的男人講情話的模樣,他們在一棟海邊的小木屋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也是極好的。
在這裏,他們只有彼此。
可是事與願違,有人活着,就有人離去。
弱肉強食的世界裏,沒有一個人是能置身於事外的。
無論想與不想,該來的都得面對。
起初陳夢然只是看見陳默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發現他低着頭,一向意氣風發的人鬢角竟然染上了白霜。
可她漸漸的發現不對勁,陳默手裏的槍掉落在地下,她纔看見他寬大的掌心裏佈滿了血液。
殷紅色的血液凝結成了血痂,觸目驚心的。
“爸”
陳夢然輕聲喊了一聲。
可是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爸爸”
陳夢然驚慌失措的去扶他,卻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脣色發白,臉上血色。
“爸爸,你怎麼了爸”
陳夢然瘋狂的搖晃着陳默,可他卻毫無意識。
“救命救命啊”
“一夕姐救命爸
,你別睡,別睡爸”
陳夢然才發現陳默的西服被血液染成了深色,今天早晨還問她好不好看的領結上也凝固着血液。
她突然想起陳默推開她那一下,身後傳來的悶哼聲她還以爲自己聽錯了,還以爲無堅不摧的陳默不會有事的。可此刻才發現陳默已經受傷了,傷的很重,很重
宋一夕聽到動靜也急忙過來幫忙,將陳默平置在地上。
他的脈搏雖然微弱,但此時只是出血過多的昏迷。
宋一夕檢查他的傷勢,才發現他是胸口中彈,已經傷到了心肺
陳默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
陳夢然發現宋一夕臉上的凝重,驚恐的開口。
“快救他啊”
“一夕你不是醫生嗎救救他”
宋一夕看着傷心的陳夢然,咬着脣低低的吐出幾個字。
“我救不了他。”
陳夢然頹然的鬆開手,轉身拉着陳默。
“怎麼會可以的,一定有辦法的。”
“爸你醒醒”
“夢然夢然,你冷靜點別碰他,這樣他會更疼的。”
“有什麼話就跟他說吧。”
宋一夕知道陳夢然的這種感覺,看到這樣的情況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