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團長說:“小韓吶,劉芳是我女兒,剛纔跟我說她認識你,我就特意帶她過來跟你打個招呼,你們都是大學生,年齡又差不多,往後可要多走動走動,互相鼓勵,共同進步嘛”

    韓明秀微微一笑,看着劉芳說:“好啊,要是劉芳願意的話,我當然很樂意跟她共同進步了,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願意願意,她當然願意,是不是芳芳”劉團長一雙眼睛嚴厲地看向劉芳。

    在劉洪東面前,劉芳哪敢說不願意啊迫於壓力,她只好扯開嘴角,強堆笑意地說:“我願意,謝謝韓姐。”

    這時,畢素敏沉着臉走過來,剛纔他遠遠的就看見她男人帶着繼女過來跟韓明秀打招呼了,因爲還忌憚着韓明燕,所以也連帶着忌憚起了韓明秀,看到她男人一臉殷切的對韓明秀笑,笑意中還帶着幾分癡迷,畢淑敏立刻警鈴大作,趕忙趕過來攪局。

    “呦老劉,你們嘮啥呢嘮得這麼開心呢”畢素敏站在那劉洪東的身旁,彷彿再像誰宣示主權似的。

    韓明秀一看她這副氣勢洶洶宣示主權的樣子,不覺暗暗好笑。

    這麼個年老色衰還不正經的老男人,也就她拿着當個寶吧,還擔心她會搶她的呢,真是笑死人了

    劉洪東一看畢素敏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不覺得心頭一陣氣悶。

    雖說他對韓明秀確實有點幻想,可是,這個女人背後有周家撐腰,他就算是有那賊心也沒那賊膽啊

    再說,不管咋欣賞,他也不至於勾搭手下人的老婆啊,那他這個團長還要不要做了這麼影響仕途的事,他怎麼可能去做呢

    這個死老孃們,是抓一回當百回,現在防他跟防賊似的,丟人都丟到外面來了,真是氣死他了。

    可是,不管咋生氣,在這麼多人面前他又不能發作,只能忍着,憋着。

    劉芳看到繼母陰陽怪氣的樣子,就低下頭沒敢吭聲,倒是韓明秀說了一句:

    “也沒說什麼,就是劉團長希望我跟劉芳多多接觸,互相鼓勵,共同進步”

    “哦多接觸”畢淑敏眼神嘲諷地看向劉洪東,那眼神兒,帶着十足的鄙夷,就好像她男人想勾搭韓明秀被她窺破了心思似的。

    劉洪東很是氣惱,可是當着韓明秀的面他又不能發作,只能尷尬地笑了笑,說:“那個你們先聊着,我去那邊看看去。”說完,轉身離開了。

    他的這一舉動,又被畢素敏理解成做賊心虛,腳底抹油了。

    劉洪東離開後,畢素敏一雙眼睛犀利地盯着韓明秀,冷言冷語地說:“我家老劉只是跟你客氣客氣,你不用當真,當初你那個堂姐跟芳芳還是好朋友呢,不過後來事實證明,不是一樣的人,就不該往一塊堆湊。”

    韓明秀笑呵呵地說:“是啊,不是一樣的人,確實不應該往一塊兒湊,我跟劉芳的性格就不一樣,不過,我看劉芳跟韓明燕的性格倒是挺像的,想當初,劉芳還爲韓明燕跟我鬧過呢。”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說她跟韓明燕的關係也不咋地,免得畢素敏把她也當成韓明燕這樣的人。

    再一個就是爲了提醒畢素敏,是劉芳引狼入室的,要是恨的話也應該恨劉芳恨韓明燕,別來找她的不自在來。

    韓明秀說完這句話,就拉着崔連傑離開了。

    她纔沒工夫在她們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呢,有這時間還不如跟崔連傑嘮嘮嗑,詢問一下崔廠長的情況。

    這段時間,家裏接連發生的變故,也讓崔連傑這個少年產生了嚴重的心理壓力,正想找個人傾訴一下,釋放一下自己壓抑的心理呢。

    這次正好碰到韓明秀,而且秀姐還是他可以相信的人,於是,他就跟韓明秀把家裏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

    原來,崔廠長被平反後,上級指示叫他官復原職,以安撫他這些年受到的委屈。

    但是這會兒,服裝廠裏已經有新廠長了,崔廠長要是回來的話,原來的廠長就無處安置了。

    新廠長工作認真,也沒犯啥錯誤,總不能無緣無故的把人家拿下來吧。

    後來上級一研究,就決定讓崔廠長做一把廠長,但是,原來的廠長做副廠長,所以說,崔廠長佔着廠長的身份,但是大權還掌握在副廠長身上。

    這樣一來,崔廠長就還是名正言順的廠長,外頭聽起來也算是給他平了冤屈了。而原來的廠長,雖然降爲副廠長,但手中的職權基本沒變,所以,這麼安排,也算是把倆人都安排妥當了。

    只是,上級是沒啥事兒了,但隱藏在這種安排下的隱患,卻在不斷地滋長

    原來的廠長當得好好的,被無緣無故地降職成了副廠長,即便是大權在手,但是正負之差,還是叫他萬分地不爽,於是,咋看崔廠長這個奪了他廠長之位的人都不順眼。

    於是,隱忍了一兩年後,就設了個圈套讓崔廠長去鑽。

    有一次,副廠長叫崔廠長去進一批高檔的毛呢布料回來,崔廠長把布料進回來後,就放進了單位的倉庫裏。

    結果,等到加工成衣的時候,被工人發現那批毛呢布料不合格,根本不是副廠長要求的0以上的毛呢,拿去檢驗一下,發現這批布料裏含的毛呢連50都不到。

    於是,工人們就把這件事彙報給了副廠長,副廠長立刻把崔廠長向上級給舉報了。

    崔廠長在進那批毛呢之前,已經反覆地確認過毛呢的質量了,沒成想回來後,毛呢突然就不合格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這批毛呢已經被偷樑換柱了。而且,還做得天衣無縫,讓他百口莫辯,最後只能自掏腰包,賠償了廠裏的損失。另外,他還被擼下了馬,成了一個挖社會主義牆角的罪人。

    崔廠長一氣之下病倒了,就連親外甥女結婚他都沒法來送送她了,只能讓崔連傑替他來送親了

    韓明秀聽了崔連傑的話,心中一動,說:“那你爸和你媽現在在哪我打算去看看他們。”

    崔連傑說:“我爸出事兒後,房子就叫服裝廠給收回去了,我們現在就住在大佛寺那兒,租的房子,我爸現在就在大佛寺旁邊那個家杏林苑中醫院治病呢。

    韓明秀一聽崔廠長現在人就在首都,頓時喜出望外,決定今天喝完喜酒就去看崔廠長去。

    這場婚宴是在楊營長家裏舉辦的。這個年代還不時興在飯店辦酒席,一般誰家有個紅白喜事,都是在自家喫,從左右鄰居那兒借些桌子凳子,了、鍋碗瓢盆,再置辦些好嚼裹,然後再請人幫忙把飯菜做好,然後大家坐在院子裏一起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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