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蕭的手不捨得鬆開,臉色越來越白:“可他不會爲了你,放下一切的。”
“我能”祁君墨這時走了過來,擡手握住了左亦揚的手臂,將她的手從祁君蕭的手中拉了出來。
兩個字,說的斬釘截鐵。
一邊看向了祁君蕭:“老五,梁家被誅了九族,除了梁墨救駕有功,被貶去了邊城,餘下的人都沒有留下。”
祁君蕭看着自己空掉的手心,笑了一下,笑的有些牽強:“我知道。”
這一次,皇后逼宮,而且還暴出了與左相的事情,皇上一定會暴怒了。
如果皇后還活着,可能會更慘,好在死在了左亦揚手裏。
左府也一樣誅了九族,只有左亦揚一人活了過來。
一邊又擡頭看向左亦揚:“亦揚,你真的要選擇他嗎”
語氣裏帶了幾分淒涼。
到現在,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真的是乾脆徹底。
左亦揚沒有接話,卻已經默認了。
“父皇要見你”祁君墨深深看了一眼祁君蕭,拉着左亦揚便走。
他知道左亦揚一定會來看祁君蕭的,可他心裏還是不舒服,所以,他覺得,有祁君蕭的地方,得遠離。
出了天牢,左亦揚看着祁君墨有些黑的臉時,抿了抿脣:“皇上會怎麼處置祁君蕭”
“父皇覺得換儲君會讓朝堂動盪,所以,老五還會是太子,只是接下來的一切,就看他的表現了”祁君蕭的臉色倒是沒有什麼起伏。
左亦揚僵了一下,被祁君墨握着的手動了一下:“可這樣的話,你答應小昱的事”
“我該做的都做了。”祁君墨倒是一臉的坦然:“接下來,要怎麼做,就看他自己了。”
他已經將自己的地下實力都交給祁昱了。
而且事情鬧到這一步,皇上都沒有放棄祁君蕭,就是人力不可爲了。
回到三王府,左亦揚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你已經將一切都交出來了,皇上爲什麼還不讓你離開”
她不想留在皇城,不想再有糾葛。
特別這裏還有祁君蕭和祁昱,都是她想遠離的。
“父皇也知道小昱的企圖”祁君墨又握了左亦揚的手,微微用力,臉上帶了幾分無奈:“所以,父後讓我留下來阻止小昱”
“怎麼會這樣”左亦揚一臉的懊惱:“我們就一輩子留在這裏了嗎”
“似乎,只能這樣了”祁君墨聳了聳肩膀:“主要是父皇覺得,我休了你,犯了大錯,讓我將功補過。”
當初他被迫寫了休書,被迫承認此事,也一直都讓他覺得心裏不痛快。
當然,左亦揚當初也是被迫嫁進三王府的,這場婚姻,祁君墨也是別有目的的。
所以,此時此刻,祁君墨想要重新給左亦揚一個盛大的婚禮。
“我都不計較,皇上應該不必計較吧”左亦揚吐了吐舌頭,其實不必易儲,也是好事,她還是會心疼祁君蕭的,不是她在心疼,是原主在心疼。
祁君墨揉了揉她的長髮,一臉的寵溺:“皇上其實最計較了。”
讓他不要有異心。
也不能有異心。
至於幫着祁昱奪下天下之事,只能慢慢來了。
他不會失信任何人。
左亦揚頓了一下,也擡頭去看祁君墨,眉頭擰了一下。
她也一下子明白了祁君墨話中的意思。
臉色微微泛白,摟着他手腕的手微微用力:“那接下來”
所有事情都攤開來了,所有事情,都在陽光下了。
所有人的陰謀,所有人的算計和心思都老皇帝看的一清二楚。
“重華不能留在這裏,他終究是大梁的帝王,留在這裏,也只會讓父皇忌憚。”祁君墨扶着左亦揚坐進了馬車裏,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其實不用老皇帝說,他也覺得重華留下來,對自己是一個威脅。
所以,一定要想辦法讓他離開。
留在皇城,已經讓他很麻煩了,要面對祁君蕭和祁昱的明槍暗箭,再加上一個重華,他真的會焦頭爛額了。
不是他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左亦揚太有魅力了。
最主要的,重華這個人太難纏,想到重華之前作的種種,他都覺得頭疼。
特別眼下,左亦揚的生死,都系在了重華的身上。
這種關係,才讓他害怕。
“重華那裏,我來做工作好了”左亦揚點了點頭,她也覺得重華留在三王府不太合適,不過這一次,左相府被重震的人圍攻時,沒有重華在一旁體頂着,她可能已經被那些怪物撕碎了。
所以,對重華,她已經沒了之前的怨恨和反感,只有感激。
從他放棄了自己的命,而讓她左亦揚活着的那一刻起,就感激了。
“把殺手樓還給年煥。”祁君墨又低聲說道:“我們也有自己的殺手樓要打理呢。”
他把自己的勢力全部交給了祁昱,不過,還是會留一手的。
“而且你現在也是萬花谷的谷主,還要好好打理萬花谷的,管人家的事情做什麼。”祁君墨隨即又說道。
他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身邊有情敵。
要將所有的情敵都消滅掉。
“自己的”左亦揚也愣了一下,臉上有些疑惑。
突然又想到,在那麼多皇子被皇后設計陷害至死,或者被送去偏遠之地封王割地,這一輩子都不能回到皇城。
而祁君墨一個沒有實權,沒有母族的散閒皇子,能一直在皇城活的風生水起,想來,一定有不凡的勢力了。
表現在人前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他只是不願意去爭,去奪罷了。
眼下,更是隻想保護好左亦揚。
想到這裏,左亦揚點了點頭:“好啊,我也覺得有這個必要。”
“不過,要將殺手樓還給年煥,就得走一趟大梁”左亦揚眼睛亮晶晶的,她覺得,這三王府被皇上盯着,一定不會好過了。
可以趁機出去好好走一走了。
“不必,我派人送過去。”祁君墨說的一本正經:“玄左一定能辦好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