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做的”鍾明巍明知故問,一臉不可思議看着阿醜。
“不然還有誰”阿醜擡了擡下巴,一派趾高氣揚,“我雖然只是個粗做婢女,可好歹也是喫過看過的,你別看不起人”
鍾明巍不由得牽了牽脣,拿起了筷子,卻又有點兒不捨得動筷子了,左看右看地,半天都沒有下筷子,這下子,阿醜有點兒急了,忙得湊過來小聲問:“怎麼了哪兒不對嗎你怎麼都不喫啊”
“丫頭,下次別做這麼好看了。”鍾明巍一本正經地對阿醜道。
“爲什麼”阿醜不懂了,蹙着眉,掐着腰,明顯顯地心裏不爽,爲了這碗麪,她天不亮地就在廚房裏頭忙得腰痠背痛,可不是爲了等着鍾明巍這麼一句話的。
“太好看了,我都捨不得喫,”鍾明巍說了實話,一邊又看着面前的那碗麪,繼續感慨道,“這可是藝術啊,藝術是用來欣賞的,怎麼能喫呢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你少來這會兒嘴巴上抹蜜了似的,一會兒還不是要巴巴地要喫”阿醜“噗嗤”樂了,伸手輕輕拍了一巴掌鍾明巍的頭,一邊催促道,“別磨嘰了,快點兒喫,一會兒面都胡了。”
鍾明巍這才總算不磨嘰了,捏着筷子埋頭就喫,阿醜也端着自己的那碗,坐在一邊呼呼嚕嚕地喫,她是粗做宮女出身,從小到大都是隨便撿着牆角蹲着就喫的主兒,哪裏動什麼規矩禮節剛來到寧古塔的時候,還知道收斂,耐着性子細嚼慢嚥,只是現在時間長了,在鍾明巍的面前,她也不收斂了,恢復了從前的德行,鍾明巍也不覺得她粗魯,反倒被她帶得,把三十幾年培養出來的宮廷禮儀全然都拋諸腦後了。
“這是長壽麪啊當然只有一根啊,”阿醜也詫異了,她放下碗筷,蹙着眉看着鍾明巍,“你之前都沒喫過長壽麪嗎”
鍾明巍默默地低頭喝了口麪湯,一邊沉聲道:“我還真沒喫過。”
阿醜一怔,隨即撇撇嘴:“我纔不信,你怎麼可能沒喫過連段府的管家,那七十多歲的老頭子過生辰還得喫長壽麪呢,你這樣的人過生辰自然更講究了,對了,我就是從他那知道過生辰得喫這樣子的長壽麪的。”
“我真的沒喫過,”鍾明巍的筷子在麪碗裏頭攪和了一會兒,頓了頓,才沉聲道,“七月七是我的生辰,也是母后的祭日,所以我從來沒有過過生辰,往年這個時候,我都是在寶華寺裏給母行跪拜祭祀大禮的。”
阿醜心裏“咯噔”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今兒還真是真賢皇后的祭日,當下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了:“那那我忘了,就記得今兒是你的生辰了,忘忘了還是真賢皇后的祭日了,你看要不然我現在去給準備點紙錢什麼的集市上肯定有賣的,就是倉促寒酸點兒,你你別嫌棄,我肯定挑最好的紙錢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