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動,我去關窗戶。”鍾明巍忙得道,他倒不是怕阿醜害羞,而是擔心阿醜着涼,當下他就扶着浴桶沿兒,費勁地朝外出。
“你慢着點兒,”阿醜忙得過去扶鍾明巍,看着他跌跌撞撞地出了浴桶,一身溼淋淋的頂着冷風爬上炕去關窗戶,阿醜都要急壞了,在後頭不住地喊,“你先披件衣裳”
鍾明巍到底也沒聽話,忙得過去把窗戶給關好了,一邊舒了口氣,一邊轉身又爬下了炕,又進了浴桶來。
“你都不怕着涼”阿醜看着鍾明巍身上厚厚一層的雞皮疙瘩,簡直都要給氣死了,不住口地抱怨鍾明巍,“要是着了風寒怎麼辦”
“哪兒就那麼嬌貴了我皮實着呢。”鍾明巍一臉的無所謂,一邊搓着胳膊,一邊看着阿醜一臉蘊惱的模樣,心中暗道,那麼大的冷風口一直吹着,還不是怕你給凍着了
然後,口口聲聲說着自己皮實的人,當晚就起了熱,阿醜是後半夜被鍾明巍給燙醒的,那兩條和往常一樣環着阿醜的胳膊,燙的要命,而身後男人炙熱的呼吸,更讓阿醜心驚。
“鍾明巍鍾明巍你怎麼了”阿醜登時就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當下忙得就坐了起來,從竈臺上摸到了火鐮火石,點燃了蠟燭,然後就忙得趴過去查看,一邊又着急忙慌地喚着男人,“鍾明巍,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難受”
鍾明巍聽見了阿醜的聲音,這丫頭的聲音都帶着哭腔了,他有心想開口讓這丫頭別擔心,可是他卻怎麼都開不了口,整個胸腔都憋悶異常,渾身上下都滾燙着,尤其是頭腦,昏沉得實在難受,他嘴脣哆嗦了半天,到底還是沒有說出話來,最後費勁地握住阿醜的手指,輕輕地捏了捏。
“藥”鍾明巍費勁地張開乾澀的嘴脣,聲音嘶啞的嚇人。
“我知道啊,我這就去給你抓藥,”阿醜忙得道,一邊湊過去親了親鍾明巍的額頭,一邊又把鍾明巍的手塞進了被子裏,一邊又道,“我很快就回來,你可別害怕啊,我跑快點兒,最多一個時辰就回來”
“藥家裏有要藥”鍾明巍費勁地又開口,他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了指對面的大牀,“箱子裏,有有現成的”
上次龐毅過來的時候,特意帶了不少藥材過來,日常用藥裏頭都有。
“哦,是了,家裏又藥我怎麼給忘了瞧我這榆木腦袋要是下山給你抓藥,指不定要多耽誤多少功夫呢,”阿醜忙得道,一邊忙得跑了過去,打開箱子,甫一看到裏頭齊齊整整擺放的一包一包、貼着藥方的草藥,阿醜對着那上頭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登時就傻了眼,然後忙得把一整箱子都給搬了過來,放到了炕上,一邊爲難地道,“鍾明巍,我認不全上頭的字兒,你起來看看,哪一個是管風寒的”
“扶我起來,咳咳”鍾明巍道,一邊被阿醜攙着坐了起來,費勁地找出了一大包治風寒的藥材,然後看着上頭的醫囑,跟阿醜道,“這個每次煎三兩,加三碗水,文火熬成一碗,一天煎兩次就成了,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