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清玄”陳奶奶跟着他出來,瞧着他大步出了門,忙得上前扯住了他的手,一邊着急着道,“清玄,你這是要去哪兒啊那丫頭都病成這樣了,你怎麼不給她配藥,反而還往外跑呢清玄,你”
“奶奶,我回來再跟您解釋”陳清玄一邊掰開了陳奶奶的手,一邊急忙忙地又要朝外走。
既然被子裏頭裹着的人是阿醜,那麼剛纔那個瘋瘋癲癲的男人,自然應該是阿醜家裏的那個殘廢了的叔父,他怎麼能放一個殘疾人在這冰天雪地裏呢而且那人還受傷那麼嚴重,瞧着架勢,應該是阿醜半夜突發急症,那人就着急忙慌地拖着殘廢的身子送阿醜下山來的,他一個殘疾人,走的又是這麼崎嶇難行的山路,而且又是這樣大雪封山的時候,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
陳清玄忙得出了門,只是才下了臺階,就瞧着一個身影一點點兒地朝這邊爬過來,身後拖着兩條刺目的猩紅,陳清玄一怔,忙得飛奔過去。
“您快起來”陳清玄忙得蹲下來,要去扶那男人起來,那男人看着他,嘴脣哆哆嗦嗦地張合着,顯然是有話要說,只是他卻沒有力氣說出來,陳清玄看着他的口型,心裏忍不住就是一酸,一邊輕聲道,“你放心,她沒事兒。”
下一秒,那男人就身子一軟,倒在了雪地裏。
鍾明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近黃昏了。
渾身上下都鑽心的疼,尤其是一雙腳,疼得他連連倒吸了幾口涼氣,他咬着牙,費勁地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房間,房間不大,被收拾的很乾淨,只不過應該是挺久沒人住了,房間裏頭除了他身下這張牀之外和牀前的火盆之外,就空無一物了。
鍾明巍一怔,看着那紅亮亮的火盆,然後驀地雙手撐着從牀上坐了起來,隨即就是一聲痛苦的哀嚎:“啊”
“您醒啦”陳奶奶聽到了房中的動靜,忙得進了房間來,果然瞧見男人醒了,她瞧着鍾明巍手上殷紅的紗布,登時就擰住了眉,一邊忙得道,“您等着,別亂動我這就叫清玄來給您查看傷勢。”
“那個我家丫頭她”鍾明巍開口要詢問阿醜怎麼樣了,可是陳奶奶卻壓根兒沒聽到,趕着就出去了,鍾明巍煩躁地抿了抿脣,然後忍着身上的各處疼痛,扶着牀沿兒,咬着牙下了地。
“咕咚”
兩隻腳甫一沾地,鍾明巍就爛泥似的摔倒在了地上。
“您”陳清玄和陳奶奶一進來,就瞧見在地上癱着的鐘明巍,當下兩人忙得過來扶了鍾明巍起來,一邊就要把他攙回牀上去,“您現在傷得厲害,不能下地,一定要好好兒休息,您的腳”
“我家丫頭怎麼樣了”鍾明巍急急可可地截斷了陳清玄的話頭,緊張地看着陳清玄,“她她現在在哪兒還好吧”
“挺好的,剛纔醒了,我已經給她餵過藥了,現在又睡下了,”陳清玄打量着鍾明巍面色極差的一張臉,那臉上的淚痕還在,還有着星星點點的血滴,陳清玄原本對阿醜家長輩一直頗有成見的,覺得阿醜實在太辛苦了,可是這時候卻也忍不住有些動容,一邊輕輕拍了拍鍾明巍的肩膀道,“您放心吧,她沒事兒了,只要好好兒將養着,過不了半個月就能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