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顧長林頓了頓,一邊又接着訓斥:“這一次到不是什麼新傷作祟,而是你舊傷壓根兒就沒好,非但沒好,而且比從前更厲害,只是被你平素用藥膏什麼的給壓制了,所以一時沒有爆發,你倒好,仗着年輕力壯的,還真敢拿身子骨去拼,都敢說自己能下地走了,現在可傻眼了吧”
鍾明巍只覺得是受了當頭一棒,一時間,腦子裏簡直是一片空白,他嘴脣哆嗦着,喃喃道:“所以陸郎中說的,我這輩子都好不了了,並不算危言聳聽”
“什麼陸郎中”顧長林蹙着眉問。
“就是寧古塔這邊的一位郎中,在這裏小有名氣,”龐毅忙得過來解釋,“之前請陸郎中來給我們爺看傷,陸郎中就說,爺的腿這輩子都治不好,而且寧古塔終年苦寒,若是爺留在寧古塔,怕是怕是連命都要耗在這兒了,除非爺肯挪到氣候宜人之地,好生將養,雖然腿疾終生難愈,但卻能免除不少苦痛。”
“屁哪兒來的庸醫看老夫哪天不摘了他的招牌”顧長林驀地狠狠啐了一口,一邊還兀自覺得不解恨,又冷哼道,“自己沒本事治,就一味兒推給氣候環境來着世間竟有這等沒皮沒臉之人老夫我今日也算是開眼了”
“先生此意,我家爺的腿還有得治”龐毅登時滿臉驚喜,一邊驀地“噗通”一聲跪在了顧長林的面前,虎目含淚道,“先生若是能治好我家爺的腿,龐毅下輩子願爲先生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下輩子老夫纔不認什麼下輩子”顧長林含笑看着龐毅,“我若是想讓你小子這輩子爲我當牛做馬呢”
“這個”龐毅爲難地看着顧長林,一邊既是誠懇地道,“請顧先生原諒,龐毅這輩子只認一個主子。”
“可見你是個好命的,有這麼個好屬下,”顧長林對着鍾明巍點點頭,一邊又用複雜地眼神上下打量着鍾明巍,一邊又感慨道,“不過你也是個有本事的,都這幅樣子了,又是這個年紀,嘖嘖嘖,竟能把那麼小的丫頭給弄到手,唉像老夫這樣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美男子,到現在還都是光棍兒一條,嘖嘖嘖,老天真是不公啊”
一臉黑線的鐘明巍:“”
嘴角抽搐的龐毅:“”
整個下午,龐毅都沒有閒着,張羅着找人上山來砌炕,自然顧長林要在寧古塔常住,就不能一直委屈人家和鍾明巍同住一個屋,只是大正月的,實在難找人做工,龐毅也是找了半條街,才總算找到了兩個肯上山來砌炕的,不過工錢卻比平日翻了兩倍,龐毅二話不說,一口就答應了,趕緊地就把人給送上山來了。
偏房裏頭進進出出咚咚鏘鏘忙得不亦說乎,主臥裏頭,龐毅坐在炕上和鍾明巍說話。
“龐毅,你再下趟山去下集賢書屋,”終於逮到沒人的時候,鍾明巍趕緊交代龐毅道,“再讓夫人在山下住幾日,過幾天再接她回來。”
剛砌好的炕,自然是不能用的,還得晾幾天,自然這幾日,顧長林是要住在這屋的,鋪蓋卷都已經放在牀上了,再加上一個龐毅,這一個屋裏都睡了三個男人了,阿醜要是回來,也沒地兒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