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怎麼會這樣
可是此時此刻,這一屋令人窒息的草藥味道里,的的確確只有她和鍾明巍。
“殿下”小安氏哽咽着,她一顆心都難過的無以復加,只是她說不清楚自己在難過什麼,是難過鍾明巍的遭遇,還是難過那些一去不返的歲月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別哭了,”鍾明巍緩聲開了口,一邊取了帕子遞給小安氏,“起來,仔細膝蓋疼。”
“是。”小安氏誠惶誠恐地應聲道,她從來不知道鍾明巍竟然還有這麼溫和的時候,還道自己是聽錯了,當下一怔,然後忙得一邊接過帕子,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
“坐吧,”鍾明巍緩聲道,一邊伸手取來茶壺斟茶,一瞥眼瞧着小安氏坐在了炕沿兒上,鍾明巍驀地眉頭一皺,咧了一眼小安氏,一邊沉聲道,“坐椅子上去。”
“是是是。”小安氏嚇了一跳,忙得起身坐到了椅子上,一邊膽戰心驚着,一邊卻又覺得這纔是鍾明巍該有的樣子。
“聽龐毅說,你是求着太后纔來的寧古塔,說是爲了我願意拋下京師的富貴繁華,”倒好了兩杯茶,鍾明巍一邊放下茶壺,一邊看向小安氏,“是真的嗎”
小安氏一怔,實在沒想到鍾明巍會和她說這個,當下張口結舌着,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是不是真的都沒有必要,”鍾明巍也不期待她的回答,一邊淺淺地抿了口茶,一邊繼續淡淡道,“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側室,而且人又在寧古塔。”
鍾明巍打量着她驚恐萬狀的臉,面無表情地道:“你不必知道,且知道你是我的人就夠了。”
嘉盛三十三年四月二十八
京師。
榮親王府。
書房。
“咚咚咚”
鍾明崢正看公文的時候,就聽着外頭傳來的敲門聲,原本舒展的眉頭驀地就皺了起來,他一邊放下了手中摺子,一邊擡起頭看着那扇雕花門,一邊沉聲問道:“又有什麼事兒”
自大安氏誕下小世子的之後,氣性就大了多少,還沒出月子就已經接連懲處了鍾明崢的兩位侍妾,鍾明崢心裏自是惱怒不已,但是卻顧及着這位金貴的小世子,一直憋着沒有發作,只是也已經兩日不進後院了,大安氏知道他生氣,自是不安,成日地派人來請他過去,鍾明崢都煩得不行,這時候甫一聽見敲門聲,自是又擔心大安氏又在整什麼幺蛾子。
“王爺,屬下有要事稟報。”凌世安壓低聲音在門外道。
“進來吧,”鍾明崢這才舒了口氣,一邊起身從桌案後走出來,舒展舒展了筋骨,然後坐到了軟榻上,一邊斟了杯茶端在手裏,一邊擡眼看向凌世安,“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王爺,宮裏剛剛傳來消息,慧貴人有喜了”凌世安着急忙慌地道。
鍾明崢渾身一僵,半晌才緩過神來,一邊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邊沉聲道:“消息可靠嗎”
“可靠,”凌世安忙不迭地點頭,一邊又補充道,“秦律今兒先是去了長春宮給慧貴人請脈,然後沒有回太醫院反而直接去了慈寧宮,到了晚間,太醫院的小太醫親眼瞧見秦律煎了安胎藥給慧貴人送去,碧喬姑姑還親自提了好些補品送去了長春宮。”
“砰”下一秒,鍾明崢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小几上,直震的茶杯茶壺零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