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和他們暗中聯繫的”鍾明巍的臉黑到了不行,他冷眼看着龐毅,“他們是個什麼身份這些年來在軍中是怎麼一步步爬上去的,龐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如今我已然是不中用了,好在他們沒有受我牽連,日後必定前程似錦,這時候咱們就更該和他們斷了聯繫,讓他們沒有顧忌,你怎麼還擅自和他們聯繫呢”
“屬下知錯,屬下的確和南疆暗中有書信往來,不過請爺放心,屬下三人十分小心,幾乎是三兩個月才通一次信,上一次通信還是重遠出征之前,”龐毅忙得跪了下來,可是一邊卻又忍不住道,“屬下知道爺是在爲向陽和重遠考慮,可是向陽和重遠是真的擔心死了爺,若是屬下不時常跟他們唸叨唸叨爺的近況,他們怕是要胡思亂想,更加不能在南疆安生待着了,”說到這裏,龐毅又輕輕地嘆息一聲,“爺,他們和屬下一樣,都是自幼跟着爺的,自是沒有自己享福不管爺的道理,爺,還請您能理解。”
鍾明巍如何不能理解
去年,他不是沒有轟過龐毅趕過龐毅,可龐毅還是巴巴地辭了官來了寧古塔,他嘴上不說,可是心裏對龐毅卻是揣着內疚的,而遲重遠和程向陽卻不同,他們的身份並不爲外人所知,所以並不會受到自己牽連,如今又得徐成錦的重用,可以說是徐成錦的左膀右臂,只要他們不出岔子,自是前程似錦,他這個做主子的,自是也爲他們高興,可若是要他們放棄這大好的前程,而來追隨他這個平頭百姓的話,他自然是不忍更加不許的。
“爺”龐毅低聲叫着,心裏又是苦澀又是難受,可是卻也再說不下去了,只是那麼耷拉着肩膀地跪着。
“明巍,今兒晚上”美芽興沖沖地進來的時候,就瞧着龐毅跪着、鍾明巍沉着臉這麼一副畫面,原本興沖沖的一張臉,登時就沉了下來,她一邊走過去,拉着龐毅起來,一邊兇巴巴地瞪着鍾明巍,“你又欺負龐毅是不是”
“夫人,沒沒有的事兒。”龐毅忙得解釋。
鍾明巍也不說什麼,當下起身,就揹着手大步出了房去。
“龐毅,你別怕他,以後也別動不動就跪下,”美芽一邊跟龐毅道,一邊瞪着鍾明巍的身影,“以後他要是再訓你,你就去找我,我自然會爲你主持公道”
“夫人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樣。”龐毅忙得又解釋,然後就跟美芽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美芽聽了半天,自是明白了,她看了看桌上的那罈子花,夕陽斜照,把那罈子花兒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說不出來的好看,美芽就那麼怔怔地看着那罈子的花兒,直到龐毅開口叫她:“夫人,我們的心情,您能理解嗎我們是真的爲爺擔心啊,纔不管什麼高官厚祿前程不前程的,打小我們仨兒都是發過誓這輩子誓死追隨爺的,如今爺身處險境,我們自然焦心不已,若是向陽和重遠能趕回來的話,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他們功夫都不再我之下,而且又是自己人,也放心不是”